燕过涛面色沉重地站在船舷边,看着码头来路,楚天阔走到他身边,说:“牛镖头还没有回来?”
燕过涛点点头说:“还没有,许是棺材铺不好找,不过也快到了吧。”
楚天阔说:“当家的,事已至此,也只是节哀顺变,你不要太过伤心,这燕家上下还需要你来主持大局。”
燕过涛手扶着船舷,说:“燕家各位镖师跟随我多年,虽然生意一直马虎,但大家在一起很自在,没人另谋高就,我当他们是一家人,虽说出来走镖行路,凶险难免,但一旦发生总是让人不好受。”
楚天阔想转移一下燕过涛的注意力,说:“今日狙击我们这伙蒙面人,似乎与前些日子我们在摩崖顶上遇到的不同,这伙人更残酷更难对付,不知是什么来头?”
燕过涛缓缓点头说:“这伙人冷酷而无情,杀气腾腾,应该是杀手。”
楚天阔说:“我也有此感觉,你还记得我上次跟你提到的一个组织吗?”
燕过涛声音有些沙哑,说:“当然记得,你跟我的猜测一样,这七个杀手应该就是来自于幽冥楼,虽然我不知道幽冥楼的武功来历,但这等身手的杀手,我想只有幽冥楼才有。”
楚天阔说:“没想到这趟镖卷入这么多的江湖势力,燕家处在这些势力夹围之中,怕将来多有不便。”
燕过涛用力一拍船舷,说:“该来的总会来,我们燕家镖局虽小,但也从来没有怕过什么事,即便他们不来,我也要去找万掌柜算一算这笔账,崔老大妻儿的命,邱福的命,这些命该如何偿还。”
楚天阔说:“当家的,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何不避其锋芒,养精蓄锐后再报仇不迟。”
燕过涛摆摆手说:“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是想让我们先退避一阵。”
楚天阔点点头。
燕过涛接着说:“但我不能退,我们要回到乐山燕家镖局,该来的该找的我们都要一笔算清。”
楚天阔说:“当家的这又是何苦呢!”
燕过涛一抿嘴,说:“你以为我是意气用事?”也不等楚天阔回答,“我早过了争强好胜的年纪的,所以我更深知江湖中人什么事可为什么事不可为,急公近义可为,偷鸡摸狗不可为;保家卫戍可为,弃家脱逃不可为,这不是什么冠冕堂皇的名目,这是习武之人的侠义要求。虽然我们只是小小一个镖局,称不上是江湖侠士,但每个镖局也有自己的一方义务,平常需要肃清一些顽劣的地痞流氓,保地方居民安居,我们不是游侠,我们是在城中定居的人,遇到陷害和追杀,我们也绝不改变住所,誓死抗争到底,因为我们的房子就是我们的名目,是道义的象征,所以我们绝不能退避。再说,如果所有的武林中人因为迫害和追杀就退隐山林,没有人愿意为正道而战,那江湖正道恐怕很快就泯灭,邪气必将上扬,这就不仅是一场正邪较量,还是传统侠义的沦落,对武林绝非好事。”
楚天阔听得燕过涛这番关于侠义的长篇大论,顿觉羞愧难当,自己虽说古道热肠,但凡事求全责备,只希望在一切妥当的情况下出手打抱不平。而燕过涛在明知自己不敌的情况下都舍身从义,这种侠义精神却是自己一直不曾觉悟到的,以往义父莫北望教授自己的是侠的意思,对具体侠是包涵有什么样的道,却没有阐述,这次听闻燕过涛的大论,茅塞顿开,干云豪气油然而生,拱手向燕过涛说:“晚辈愚钝,一心想保全自己,倒没有这番想过侠的道义,承蒙当家的指教,此番受教胜读十年书,当家的侠义之心,我深感敬佩。”
燕过涛说:“你不要笑我螳臂挡车不自量力就好,我自己一条老命怎么拼都没有关系,关键是你,年纪轻轻就武艺高绝,如果运用得当,是可以发扬正道造福武林的。我虽然不知道你下来要去干什么,但我知道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