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没有特别提醒艾妮雅的话,她几乎快忘记还有这么一个人坐在店里。
“哼哼,小姐,你不要随便小看别人。”
矮人赛门从艾妮雅的眼神中猜出了她的想法,于是立刻用他的大嗓门接着帕尼的话。
“如果说妖精是森林的疾风,矮人是山脉的行者,那么伊德就是大地的流星!这小子的速度已经到了非人的地步,连马都没有他快,我活了两百多年,还没见过一个像他这么快的怪物。”
“……虽然你似乎是想赞美我,但是听起来却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耶?”
伊德终于开口讲话,艾妮雅听了之后的感想是“就连声音也很平凡”。
“你这小子!我当然是在夸奖你啊!能够跟那个诡异的老巫婆一起生活这么久,光是这点你就有资格被列入‘罗亚伦最勇敢的男人’名单里了。”
“听起来似乎跟‘罗亚伦最不幸的男人’是相同的意思?”
“罗亚伦最不幸的男人是我才对!”
克拉姆突然发出大喊,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褐发的圣职者将眼神投向天花板,名为哀怨的无形薄纱笼罩了原本清秀的脸孔,克拉姆一边哭一边喃喃自语。
“我……呜呜……我已经这里待了快一年了……呜……独自一人从神殿被分发到这里来……工作又辛苦……呜呜……呜呜……根本没有时间进修……呜……我什么时候才能成为……成为大、大祭司啊……”
艾妮雅第一次看到祭司在哭,而且还哭得很难看。帕尼只是以食指搔搔后颈,一脸习以为常的样子。
“我、我原本是神殿里最年轻的天才祭司耶!结果……呜呜……却被分配到罗亚伦来……我知道这也许是欧加丁的旨意……呜呜……呜……但是他到底要我……要我待到什么时候呢?呜呜呜呜……”
“小姐,别理他。这家伙只要一喝醉就会哭个不停,隔天醒来之后却什么也记不得,死也不会承认自己哭过。每隔几天他就会发作个一、两次,我们已经习惯了。”
帕尼二话不说就把克拉姆面前的酒瓶和酒杯给收走,赛门带着悠闲的笑容观赏祭司所演出的悲情歌剧。伊德则是走近克拉姆身边并且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醉到一塌糊涂的祭司便立刻抱住黑发青年,喊着“还是只有你了解我”、“让我们彼此扶持着走过凄凉的青春吧”、“这世上我只相信你了”这种听了会令人全身起毛的不明话语。艾妮雅不自觉的把椅子拉离他们远一点,以避免被卷入奇怪的世界。
“连祭司都这个样子,看起来在罗亚伦居住似乎是满痛苦的一件事?”
自己还真是被分配到一个遭灰色气息所围绕的地方了呀,艾妮雅如此想着。这时旁边的伊德突然冒出了一句话:“人的际遇好坏时常和自己的想法有关。若是心存不快的话,不论到哪里都是痛苦的。”
帕尼弹了一下指头,似乎很感动似的摇动着他的脑袋。
“哎呀,伊德说得没错。哈哈,若是心存不快的话到哪里都会是痛苦的。人类的适应力可是出乎你想像的强呢。这里的人最拿手的就是苦中作乐和逆来顺受,况且旧领主是个不错的人,假如他只是个会为了自己的仕途与利益作打算的家伙,在罗亚伦绝对活不过一年。”
“坎贝里……不,前任领主听说是被怪物袭击而死的?”
“是啊。去年秋天有大批的怪物跑来劫掠过冬的粮食,虽然每年的秋天都出现这种情形,不过去年的怪物出现时机实在是太巧了,食人魔、地精和半兽人竟然在同一段时间内出现,搞得整个罗亚伦天翻地覆。旧领主被半兽人的箭给射死,他的尸体还是伊德背回来的。”
帕尼又指了伊德一下。现在克拉姆正趴在伊德的背上,涕泪纵横的哭诉自己的艰苦和辛劳。罗亚伦最快的男人像是已经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