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节一听这话也乐了,可不是,这年月读书人最金贵了,他要是有那个品鉴古书的能力,还做个屁的生意?肯定要考个功名撑撑门面的!哈哈一笑,再不提那书,只拿了甄友谦明白的东西跟他说。
甄友谦在秦节这里呆了半个时辰,打听了内廷采办上用的东西的程序,又旁敲侧击地问了江南这片的负责人的喜好。秦节闻弦歌而知雅意,猜到了他打上了贡品的主意 ,也不点破,只把自己知道的情况与他说了:反正又不是什么徇私舞弊的事情,告诉他个规矩,至于能不能攀上去,那要看他自己的本事。
甄友谦家里生意虽然不小,但也只能说是本地的财主而已,跟那些手眼通天的巨商是没法比的!要不然他怎么巴巴地想要攀上知府老爷?但凡想做大生意,在官场上没靠山怎么行?显然,他二叔这个靠山实在是不够靠的,这会儿跟秦节攀谈上,才发现哎呀呀,知府老爷的交际面跟知县根本就不在一个档次上啊!
虽然恨不能在秦节这里呆到吃午饭,但显然这样子不行,他还得去见岳母呢!故而又谈了几句,甄友谦便乖觉地告退了。走出了秦节的院子,他心道:这秦知府果然是人中龙凤,可惜,可惜,自己的根基还是太浅,要不然能给他做女婿那才好呢!想到这里又忍不住笑了:别说女儿了,连这个侄女,也是名声实在不算好,才落到自己手里的!早听说秦大人的侄女刁蛮,硬着头皮娶了来,不就是为了攀上秦知府这棵大树么?快不要太贪心了!把生意做大,日后便是开封城里最好的粉头,也能眼睛都不眨地砸出钱,赎回家里去,那才叫痛快呢!
他正胡思乱想,忽听带路的丫鬟站住行礼,口称:“连小郎”,忙抬眼去看,只见前面走来一个面如潘安的美少年,甄友谦早把秦家的情况打听了个通透,一听称呼便猜到了对方的身份,忙紧走几步行礼道:“前面可是连解元?在下甄友谦,早闻连解元的大名,却一直不得见,这会儿可算得偿所愿了。”
连瑜迎面看到个高高大大的陌生男子,早就便猜到了对方的身份,再看他一身织金锦袍,头上的冠儿镶着明晃晃的大宝石,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子暴发户的气息,顿时有种十分亲切的感觉:哈哈,遇到土豪了,这身打扮好经典啊,整个一薛蟠嘛!见对方有礼貌,自然也不会拿架子,便笑吟吟地回礼。
甄友谦的心情爽爆了!攀上这门亲事实在太正确了!自己来到江宁做生意也有一段时间了,虽然不过两三年,家产便翻了几番,可他总有点不足的感觉:在家乡的时候,自己是全县最有钱的阔佬,又因为有个做官的叔叔,本地县令都要对他礼让几分。可是到了江宁,生意虽然大了不少,可跟本地那些多年经营的还是不能比;社会地位更不要说了:这鬼地方蹲着个王爷,然后整个江宁城里大大小小的官员一堆一堆的,县令的侄儿算个屁啊?在这些人眼里,他那点靠山可以无视,他就是个做生意的平头百姓罢了!
可现在呢?他成了知府的侄女婿,这会儿解元公跟他说话都客客气气的,哎呀呀,这解元公果然长得好,一点架子都没有,最难得的是他们很有共同语言:做生意,嫖女人……两个花花公子站在院子门口开始谈天说地,大有相见恨晚的架势,把江宁城里顶尖的小姐谈了个遍,当然,甄友谦也没有忘了恭维一下连瑜的痴情:他长途跋涉送任娇娘回乡安葬的事情也不是什么新闻了……这年头社会对男人的要求很低:管你是怎么样的一个花心大萝卜,只要你肯对某个女人付出点真心拿出点行动来,就可以扣上个痴情的帽子,至于扭头又去追别的妹子,那是另一回事:世情如此,风尘女子被做个妾就算好归宿了。
甄友谦跟连瑜扯了半天,临分开前又约了过几日一起喝酒,这才依依不舍地与他道别,去了岳母跟妻子说话的花厅。
秦大夫人显然是个很好说话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