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了个托盘,上面搁着两个茶杯一个茶壶,来到花绝地的房门外,屈指轻轻叩了几下门扉。
“师父,我来了。”他的声音在这将笼未笼的夜色中,显得有些朦胧。
“进来罢。”花绝地的嗓音一贯的沙哑。
花残推开门走进去,里面花绝地正坐在油灯前面,在翻看一本封皮老旧的书。花残走过去,把茶杯分别放在花绝地和自己面前,茶壶则放在了桌子中间。
花绝地抬头见着花残来了,就把书关上放到桌边,用手虚空按了按:“你坐罢。”
“师父,徒儿先给您倒茶。”花残轻声笑着,走到花绝地身侧,轻轻拿起茶壶,将一股细细的冒着热气的茶水倾倒在花绝地身前的茶杯上。
花绝地看着花残的脸,目光有一些恍惚,跟着,就是极浓重的异样欲望,逼得人喘不过气来:“嗯……好。”
花残仿佛没察觉到这目光一般,只是慢慢地走回花绝地对面,从容坐下,然后冲他一笑,笑容温柔。他端起茶杯遥遥虚敬,接着送到唇边浅浅地喝了一口。
茶水在茶杯中冒着氤氲热气,花残的面容在白色的雾气中更显朦胧。
花绝地不自觉也将茶杯举起喝一口,声音也温和许多:“残儿,你今年多大了?”
花残垂目:“回师父的话,再过三月,徒儿就满十六了。”
“十六了啊……你该出谷去了。”花绝地缓缓说道,“毒术你都学得差不多,我之前出去打探过消息,三月之后,花绝天会到卞阳去,正是你报仇的时机。”
“真的?”花残先是露出些喜悦的表情来,随即神色一黯,“徒儿力量薄弱,也不知能不能报仇。”
“无碍,花绝天内力深厚,可对毒物一窍不通,你小心些行事便可。”花绝地面上的蜈蚣疤痕颤了颤,“他那个徒弟跟花绝天一样,剑术内力承袭花绝天,也无需过多在意。”
“是,师父。”花残温顺地答应着,“那徒儿何时出发?”
“明日。”花绝地皱一下眉,“我与你一起,花绝天交给我,你对付他那个徒弟。”说着沉吟一下,“你这副容貌太打眼,我箱子里有几张人皮面具,待会拿给你用。”
“多谢师父。”花残一直低着头,这时声音更柔了些,“只是师父年纪大了,徒儿实在不忍您车马劳顿,还是请您就在谷中休息的好。而且既然徒儿该学的已经学到了,师父去了也没有多大用处啊。”
“胡说!谁教你这么说话的?”花绝地直觉叱道,“你听我的就好!”
“师父的心意徒儿明白,不过师父,徒儿实在不愿您跟着,只好让您安分一点了。”花残不骄不躁,语气十分平和。
花绝地这才听出不对,拍一下桌子就要站起来,突然脑中抽痛,耳旁轰鸣不断,他急抬头朝花残看过去,却发现那宛若女子般柔美的少年像是被分作好几个,在他面前飘来晃去。
这下子,他才明白过来,自己是遭了暗算了。
“你……你!”花绝地捂住心口向后倒去,手里不停地想要抓住桌沿稳住身体,可手指却是无法使力,整个人踉踉跄跄打翻了好多东西,才落在了地面上,全身僵硬,再也动不了分毫。
他双目圆睁瞪着自己面前这个向来柔顺的徒儿,满眼皆是不可置信之色。
“师父不用怀疑,是我做的。”花残一手支颊,懒懒地换了个舒适的姿势,另一手将茶杯拈起,轻轻地打了个转儿,“因为我要为母报仇啊,师父不是让我发过誓么,‘不报母仇,誓不为人;轮回无路,万劫加身’,我可是谨遵师命啊。”说着他有些轻佻地笑了声,“师父在面对与母亲相像的我时,戒备果然少了很多,真不枉我对师父这么配合……师父,你不教我内力和其他武功,又给我泡离合草的叶子扼住我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