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引;那些茶商会不会转战江南?”
“所以;这就要等朝中的集议了。如今张说罢相;只希望我提请的这件事能够有个好结果。”
张说罢相的正式消息传到成都;比杜士仪和韦礼得到消息;整整要晚了将近十天。饶是如此;在益州乃至整个蜀中;此事的震动都非同小可。去岁年底张说还作为封禅使陪同封禅泰山;甚至连随行心腹都一举官升数级;分明是最最煊赫的时候;如今却说倒台就倒台?一时间;各州刺史当中;曾经趋附张说或者与其有交情的;有的惶惶不安;有的义愤填膺;但更多的是与其无关的人在背地里众说纷纭。
而最最庆幸的人;却非罗德莫属。一想到自己当初要是硬着头皮跟范承明一条道走到黑的下场;他就不寒而栗;在家转了几天之后;他就又硬求了李天绎作陪;到成都县廨捐出了两千贯——至于于什么他根本不管;只求杜士仪能把之前的事全都忘了
巴蜀茶会的会员商户们倒是表现得情绪稳定。作为纯粹的商人;宰相这种层级上是谁人做主;和他们关系不大;反而道听途说的杜士仪和范承明那点针锋相对的往事;结合如今张说的倒台;反而让他们对如今判茶引司事的杜士仪更生出了不少敬畏来。至于暗地里贩运私茶的;当然不会因为这么一丁点小事而偃旗息鼓;可动作不免小心翼翼了许多。
在这种上下震动议论观望的当口;数骑来自洛阳的信使抵达了成都县廨。为首的人一跃下马后;对门前亮出信符说了一句有制书;门上就立时不敢耽搁地将其一路引了进去。而等到杜士仪闻讯赶到了正堂时;见到人时;他面上立刻流露出了又惊又喜的表情。
然而;要叙别情;现在却还不是时候;他只能正sè以礼相见。而对方微微颔首过后;等到一切预备停当;便沉声说道:“成都令杜士仪;才称人秀;品冠贤才。屡有诤谏直言;常进谋国之议。今依所奏;建剑南道及江南东道西道淮南岭南道茶引司;可授殿中侍御史;仍判益州两税使;并茶引司诸事;以茶引司事为先。”
所谓的殿中侍御史虽是本职;但两税使和茶引使这两个使职方才是重中之重。面对这样一道期待已久言简意赅的制书;杜士仪长长透了一口气;心中更加明白;天子用宇文融;是为了财计;而如今采纳自己的进言;同样也是为了财计。至于事情办不好;是否会拿自己平息民愤;那是显而易见的事。
接了制书;把这位千里迢迢赶赴成都传信的信使请到了书斋奉茶;杜士仪方才拉下了刚刚在人前一本正经的脸;笑容可掬地问道:“三师兄;怎么会是你亲自来?”
“东都疾风骤雨;大师兄都悄悄来打探了一回消息;得知风平浪静后方才回嵩山去了;你说我为何要来?”裴宁依旧是那张冷冷的脸;直到犀利的眼神看得杜士仪有些心虚地于咳了一声;他方才冷哼道;“那时候你一上书;我那族兄就把我叫去逼问了一通;结果我自然说什么都不知道;其实也是真不知道你在两京就常常闹得天翻地覆;到了成都竟然也是如此;我要是再不来;天知道你还有什么异想天开的主意?”
杜士仪当初在嵩山草堂时;最怕的就不是恩师卢鸿;而是冷面监学御史裴宁。如今被裴宁这样一说;他唯有不吭声。裴璀和张说交情极好;他与其让裴宁里外不是人;还不如索xing报喜不报忧;免得人担心。可如今看来;这一招显然不太灵验;没看裴宁于脆就亲自来了?
“三师兄……”
这一声之后;他还没想好怎么赔情;裴宁就淡淡地说道:“大师兄用了些手段;我又让族兄在吏部尚书任上最后帮了我一个忙;我这次来也就不回去了;留下给你当个副手。”
“什么”
要给自己派副使的事杜士仪早就听说了;原本听说是老相识郭荃;可没想到一转眼就变成了裴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