签上名便可作为现金使用。
当晚,香农住在布鲁塞尔。次日晨,他搭上那架预订好票的飞机经巴黎去马赛。
到马赛后,他在机场坐出租汽车前往市郊一家小旅馆。朗加拉蒂曾化名拉瓦隆一度在此住过,如今詹尼·杜普里仍遵命住在这儿。他没能见到杜普里,因为他上街去了,直到傍晚才回来。他俩一道开着香农租来的一辆车,驶向土伦。第52天即将过去了,落日的余辉洒满了眼前这座形状不规则的马赛军港。
迪福特海运代理行星期日休息。不过,这也无妨,因为他们会面的地点是在这家商行门前的人行道上。当时钟敲响9 点,香农和杜普里在这儿见到了马克·弗拉明克以及朗加拉蒂。这是几周来他们第一次团聚在一起,惟有塞姆勒不在场。他现在应该在大约100 英里外的大海上,坐着“托斯卡那号”向土伦驶来。
在香农的建议下,朗加拉蒂从附近一家咖啡馆给港务长办公室挂了个电话,证实了“托斯卡那号”在热那亚的代理人的确已经打来电报,通知土伦港,这条船将于星期一上午抵达,港口已替它留好了泊位。
他们当天再也无事可做,于是一起坐上香农的车,沿着海岸公路驶向马赛。他们在萨纳里镇那座圆石砌成的渔港里游泳,消磨了这一天余下的时光。虽然小镇风景如画,气温宜人,满是休假的人群,但香农却无法使自己轻松起来。四人中只有杜普里买来了游泳裤,跃进港口防波堤顶端的海水里嬉戏着。他后来说,水依然冰冷刺骨。事实上,要等6 、7 月份,大批游客开始从巴黎向南蜂拥而来时,海水才会真正暖和起来。不过,到那时,他们都已在忙着准备袭击另一座港城了。那座港口也不见得比眼前这座大多少,但却坐落在遥远的大洋彼岸。
这一天中的大部分时间,香农都是和弗拉明克、朗加拉蒂一起,坐在店主夏利开的德塔顿酒吧的平台上度过的。他身体沐浴在和煦的阳光下,脑子里却在紧张地盘算着明天上午将面临的考验。他想到在南斯拉夫和西班牙购买的那些军火也许会发生意外,推迟交货,或者因为某种不得而知的官僚体制的弊病而被卡住不放,但他们无论如何决不可能在南斯拉夫或者西班牙被捕。或许在检查船只时他们会被扣留几天,但仅此而已。可是,明天上午却完全不同了。万一有人坚持要严格检查那几只油桶的话,他们就将在鲍姆特斯——就是星期六他从马赛开车向土伦途中见到的那座高大的、警卫森严的要塞监狱里度过几周,甚至会是几年难挨的时光。
“等待总是最糟糕的事情。”当他付清账招呼他的三个伙伴走向汽车时,他情不自禁地想道。
然而,结果竟比他们设想的要顺利得多。
土伦是作为一个规模巨大的海军基地而遐尔闻名的。远远望去,军港中泊满了法国海军的各类战舰。那个星期一上午,军港中最吸引游客和岸边行人注意的,是战列巡洋舰“让一巴尔号”。这条军舰才从法属加勒比海群岛巡航归来,舰上挤满了成群的刚刚关响、正迫不及待准备上岸去寻欢作乐的海军官兵。
紧连着海军基地的是游港。游港正面是宽广漂亮的海滨广场。广场上,一长排漆得光彩夺目的露天咖啡座上挤满了人群,他们正乐不可支地沉浸在地中海沿岸各国人民最心爱的娱乐之中——静观着生活以惯常的步伐从身旁轻轻地踱过。大家坐在一把把大遮阳伞下,悠闲自在地注视着港湾里四处随波逐浪的游艇。游艇从舷外发动机推进的小橡皮船到漂亮豪华的远洋快轮,应有尽有。
东边码头上,停着十多条未出海的渔轮。堤岸上有一长排房屋,海关、货栈和港口办公室都在那儿。
再往远处去,是小小的、几乎难以引人注目的商港。“托斯卡那号”就在正午前不久赶到这儿的。
香农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