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愣,紧跟着便反应过来是师父给这位师弟取的道号。他仪容俊秀,果然当得起“仪”这个字,但这可不代表自己得接纳他。此人神神秘秘,又高傲的紧,脾气很不对他胃口。
当然,最关键的理由,是他居然听了两遍就能记得那么拗口的咒文。
凤狄有一种强烈的危机感。
凤仪面带笑容的走过来,朝他作揖,口中恭恭敬敬地称道:“师兄。”
凤狄心里那丝反感突然又没了,做师兄的感觉并不坏。他咳了一声,摆出正经严肃的脸来,正色道:“师父叫我教你入定,现在就开始吧?”
无论如何,做凤仪的师父一定是件轻松愉快的事情。
不管教他什么,他都学得极快,凤狄一直觉得自家师父是世上第一聪明的仙人,那么凤仪在他心里就是世上第一聪明的凡人了。
那个下午,他教得非常痛快。又痛快,又烦恼。偶尔想起他这么聪明,只怕不出几年所学就要超越自己,他便想当真落到这种地步可不行,自己好歹是师兄,比师弟还差劲岂不成了笑话。
眼见凤仪入定成功,一声不吭,他也索性盘腿同坐,与他一起凝神,陷入大畅快的入定境界。
那天下午师父去做了什么事,他先时不知道,后来还是从别的弟子口中听说的。
为了收凤仪做弟子的事情,师父与师祖大吵一架。据说师祖坚决不同意凤仪入门,师父却坚持,两人最后闹得不欢而散。师父回来的时候,罕见地带着一丝怒容,整整两天,除了教导他们修行,一句闲话也不说。
那个时候,他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过了很多很多年,他才明白师父与师祖当年的争执到底为了什么,只是明白得却太晚了。
在师父的坚持下,凤仪成为了真正的清远弟子,从此同门两个师兄弟展开了彼此间的良性竞争。
今天你入定了两个时辰,那我就来三个时辰。你背了两种口诀,我就背四种。
芳准显然对这种良性竞争感到满意,又因着他俩进度特别快,他教的东西也越来越多,清远弟子提到芳准师叔家里两个弟子,都要吐舌头啧啧赞叹,私底下给两人取个绰号,叫修行狂人,一个月学的东西抵得上别人学一年。
十年的时光像流水一样哗啦啦流过,原先那个苍白俊秀,像女孩子一样柔弱的少年人也长成了长身玉立的青年。
凤狄时常迷路,不自觉就跑回芷烟斋,每次都能见到不同的女弟子来找凤仪聊天说笑。他人生得美,又爱笑,说话还特别好听,年轻的女弟子们都喜欢他。
待女弟子们走了之后,凤狄难免要担忧地拉他说话:“凤仪,你我如今修行方是首要根本的,那些儿女私情,最好不要沾染,省得误了修为。”
凤仪于是笑得特别无辜:“哪里,师兄说笑了。都是她们来找我说话,难不成让人家干站着么?”
他说的也对,凤狄只好说:“总之,与女弟子,特别是那些小辈的,最好注意一下言行。”
凤仪淡道:“师兄是说我轻佻了,我明白。以后再不与她们说笑便是。”
他当然不是这个意思!但十年相处,他对凤仪的性子也算摸得清楚。他平日里看着一团和气,笑眯眯的,实际上心里是极傲气的,不容任何谬误,包括他自己。也不容任何轻视,哪怕只是师父的一句玩笑话。
凤狄叹道:“我是为你好,你应当明白我的意思。”
凤仪笑了笑,幸好,他还知道谁是真对他好。
“我知道的,多谢师兄。”
凤狄拍拍他的肩膀,很是欣慰。
后来清远的名声越来越大,每天上山拜师的人多得像蚂蚁,可收进门的徒弟却越来越少了。
有一天芳凝师伯领着一个面容清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