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长安打算让出指挥权,让憋了半天的正德过一把叱咤三军的统帅瘾。
正德一愣,随即笑了起来:“长安好意,朕心领了。不过,仗打到这步田地,胜负已分。朕如何能掠卿之功。还是你善始善终吧。”
范长安感激地行了个军礼,“谢皇上成全。”回过头来,范长安高声发令:“传令,全线反击。放号炮响箭,知会两翼伏兵歼残敌!”
正德补上一句:“传朕旨意,有生擒达延汗或取其首级来献者,赏银万两,赏邑封侯!”
军令一出,坡下数十具丈长铜号齐齐吹响军战地各处冲锋号角随即此起彼伏。无数明军跃出阵地,发起全线反击,“杀鞑子”、“活捉达延汗”的喊杀声声震云霄。
鞑靼军冒着炽烈火力苦苦攻了半日,无论体力
已到了极限,全靠着为家国而战的心念苦苦支撑。+望之际,前军突然溃败,被突然冒出来的明军巨型马车撵得抱头鼠窜。眼见得亏一篑,鞑靼军军心士气顿时崩解,在明军紧随而来的凌厉反击下,转眼间便如雪崩一般全军溃散。
整条山谷间十万鞑靼兵将狼奔豕突,明军紧随其后肆意掩杀。一路上,灰腾梁北坡伏兵四起,抄截侧击靼溃兵多数无心抵抗,只顾夺路而逃。也有极少数官兵绝望至极脸泪水地哀嚎着发起自杀性冲锋,转眼间便为明军反击洪流吞没。明军从正午直追杀到日暮时分,上百里的谷地里伏尸遍野、血流成河。一些遭伏击明军侧击阻截之处,鞑靼兵士尸骸堆积,几乎将间道堵绝。一队队回撤的明军穿行其间,欢笑不断。
正德一行登上最初失陷的那座高地只见山坡及高地四周断肢残甲抛洒得到处都是。山头上炸出一个巨大的深坑来。侍卫亲军二师师长超哽咽着禀报:“守卫此山的,是我师一零七团二营一连及营属轻炮排两百余将士。战前连主官血书请战,愿为全军前驱。此役连力抗上万鞑子围攻,毙伤两千有余。终因寡不敌众、伤亡过大地即将不保。该连残余将士宁死不降,引爆弹药,与敌同归于尽。”
正德眼圈泛红,叹道:“皆为忠勇将士,不愧我侍卫亲军战旗啊!超,你带的好兵!传朕旨意,战后重建一连,冠‘禁卫’番号,授‘碧血’连队旗!此战,我三军健儿奋勇杀敌,浩气干云,杀身成仁之举俯拾皆是,军人至高武德彪炳日月。着于承天门外建护国昭忠祠,激励我大明男儿,生为人杰,死为国魂。由开国始,凡为大明捐躯将士皆得入祀。
此战殉国之二营禁卫一连全体将士,查明军籍,合奉于灵位第一名。”
超一听,当即倒叩首,“臣代此战殉国烈士,叩谢皇上浩荡天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
大同司令长官部,冯虞托腮,死死盯着面前的沙盘凝思。周遭一干参谋僚佐,除了个别情报、行动单位,多是各安其位,也不复前些天热火朝天的劲头。到了这个份上,统帅部作业已经到头,就看前方战场表现了。
不知愣了多,冯虞猛然抬头,发觉周遭一片沉闷,笑了笑:“怎么,为何都陪了一道发呆,还是等我管饭?”
周遭一阵哄笑。
冯虞摇摇头,“酒肉没有,头管够。”
冯还准备再来两句俏皮话,突然,一名参谋风一般扑入厅堂。
“军报——军报—阴军报——”
看这情形,虞心中已明白了七八分,劈头就问:“战况如何?”
“阴山大捷!圣上亲自督阵,三军用命,痛歼鞑子汗廷主力十万!”
话音未落,厅内外数十人已经欢呼雀跃起来,“万岁”之声从厅中传到大院,又从大院一圈圈扩展开来,尽管不知明细,但是长官部官兵们从中枢那兴奋至极的欢呼声中已听出,我军这回出征打胜仗了,而且还是空前大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