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为太子的诏书上写明是被人让位的!何等奇耻大辱!从那一刻起,他就发誓,大事小事绝不和刘疆相争,好让天下人看看他的器量!
然而这件事不是相争,他只想弄明白真相。他咬牙切齿面目狰狞地看着刘苍:“你少废话,他们宿在一处了?你亲眼所见?”
刘苍不由得大感尴尬。但是被刘庄逼着,他也只有实话实说:“这倒未曾。皇兄你也知道大哥,一向体弱,迄今尚未娶妻,不好女色。他又是个圣人,若是有意,少不得求了父皇,过了明路的。如今却是音信全无,可见大哥也看出那位姑娘贪慕虚荣,存心不良,由着她剃头担子一头热罢了。”
刘苍话音未落,就见刘庄飞也似的往外走,忙讶然问道:“皇兄你去哪里?此事与大哥无关,你若闹起来,面上可不好看!”
刘庄顿足,面沉似水:“你当孤是什么人?孤是去寻她……找那个水性杨花的女人说清楚!别人玩剩下的,孤可不会要!”
刘苍张口结舌,也只得由着他去了。
刘庄一阵疾行,一直堪堪走至皇后宫前,才放慢了脚步。
此时春和景明,目光所到之处,一片明媚。柳枝轻拂,微风和煦,隐隐约约传来少女的欢笑声。
刘庄凝神听那声音,突然间脸上一红,心跳也快了几分。
马玛丽就站在西宫的秋千架前,和一群小宫女轮流坐秋千。她用力将坐在秋千上的小宫女推上高空,一边推一边大声笑她胆子小。
这样笑闹了一阵,马玛丽的头发也乱了,不由得叫道:“小的们,快寻梳子来,给姐姐梳头发!”
身边便有小宫女啐一声道:“美的你!”却一边笑着,一边拿了梳子来,真个为马玛丽梳头。
马玛丽的头发极黑亮浓密,在阳光下闪耀着璀璨的光辉。梳头的小宫女一把握不住,又散了下来,如流水般从肩头滑落,闪闪发着光。
刘庄悄然向前走了几步,就再也挪动不了步子了。他只觉得一阵口干舌燥,呼吸声也急促起来。自然而然的,先前的那些愤怒全丢到九霄云外去了。
刘庄自己还没有意识到的时候,他已经来到了马玛丽面前。
小宫女们受到了惊吓,惊讶地捂住嘴巴,跪在地上向太子殿下行礼。先前替马玛丽梳头的那名小宫女更是连梳子都落到了地上。
浑浑噩噩中,刘庄却已经将那把梳子拾了起来。
“你们都下去吧。”他听到自己的声音说。
马玛丽头发散开着,悄无声息地想跟其他人一起退下,他连忙叫住了她。
“你过来。”他觉得自己的脸颊有些发烧,但心中却有着微微的喜悦,“头发乱成这样子,怎么好乱跑?”语气里有一丝责备,却又带着亲切。
小宫女们闪着疑惑的眼睛,一散而空。
马玛丽叹了口气,走近刘庄。
“看样子,你是想替我梳头发了?你会吗?”
无论他或者她,都没有考虑这副场面是如何的诡异。身穿尊贵服饰的太子殿下竟然用梳子帮一个小宫女梳头,神情专注。
“你到底会不会?这下子糟糕了,美人们又要误会我了!真是不想和你打交道啊,总被人误会……”马玛丽语速很快地抱怨着。
刘庄的脸色顿时变了。他拿着梳子,望着马玛丽雪白修长的脖颈,简直有把那把梳子□□她血肉、要她血溅五尺的冲动。
“你这水性杨花的女人!”他恨恨说道,“孤一直在想,该怎样才能安置你,你倒好,不过短短几个月,就敢去找别人!误会?你就那么怕他误会?难道他不误会,就肯要你?”
他又盯着那乌黑发亮的长发看了一阵子,手一扬,将那把木梳扔进旁边的乱草丛中。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