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如烈拉开架势,执刀拱手行了一礼,这才是江湖中晚辈和前辈过招必有的礼仪。
他心下惴惴不安,有些胆怯,又有些和高手过招的兴奋感,手有些轻微的颤抖。
这才是正常人遇上高手的反应。
像石破天那种乱刀打败老师傅的,终究是海量个例罢了,毕竟不是谁都有石破天的无敌姿态,大部分人苦练了一辈子武功,还是要被高手虐了三条街,充当高手成名的背景板。
正常晚辈和前辈比武,都是恭恭敬敬的,对方实力远超自己,怎么可能还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难不成你想激怒对方?
然后前辈大怒,一剑刺死你吗?
所以田如烈此时的恭敬,并不完全只是江湖礼仪。更多的是因为对天虚道长剑法的忌惮,不敢在礼节上有任何怠慢。
所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耳,倒也不是他有多么尊师重道。
这世上永远被尊敬的,只有比你更强的人。
天虚还了一礼,刷的一声拔出长剑,随手比划了几剑,松了松全身的筋骨,就算是热热身。
天虚道长笑道“田小友,你年少成名,也不必客套。老道这就出招了,这一剑刺你的中宫,你可要准备好了”
他不愿以大欺小,所以将自己的意图坦坦荡荡的直说出来。
田如烈一怔,说道“多谢天虚道长好意,晚辈讨教了。”说罢他持刀护住心口,严阵以待天虚的下一步进攻,不敢有丝毫松懈,手心却不自觉的攥出了汗水,有些紧张。
天虚虽已年逾六旬,身手之矫捷却不减少年,出招更是稳健狠辣。呼的一声疾刺而来,抢攻中宫。刷刷刷的又是六七剑,看的人眼花缭乱。田如烈快刀舞成了密不透风的刀网,堪堪的招架住了,不过也是十分吃力。
天虚一笑,并不强攻,使了一招寻常的“飞沙走石”,长剑到处,带起阵阵尘土飞扬,足可见威力之猛,仿佛有一道无形的剑气将田如烈笼罩其中,只催动了一半的内力,就足以彻底压制住了田如烈。
田如烈此时浑身冷汗,心想自己还是还是小看了天虚,没想到他能有如此实力。
他几乎要跟不上天虚的剑影了。
虽然江湖上人称他为快刀,可他田如烈此时此刻,却被天虚道长彻底压制,竟然施展不出平日里的任何威风来。
天虚又是迅猛的五六剑,配合他灵动敏捷的身法,当真是防不胜防,招招都刺在他的刀刃上,田如烈只觉得眼花缭乱,仿佛眼前有好几个天虚道长同时出剑一样凌乱了。
他心头一惊,上清快剑果真如传闻中那般迅猛,没想到这年过六十的老头还有如此惊人的速度和精确度。
当当当,挡下了二十多剑之后,他虎口震得发麻,感觉刀都快握不住了。饶是他勤学苦练多年,有着深厚的基础。再加上天虚道长也不是真的想取他性命,所以剑上只不过用了五六成内力,也没用上最精妙的剑招,这才和他勉勉强强斗了个旗鼓相当。
交手的这几个呼吸,田如烈就深知自己已经是人家的手下败将,绝不可能正面胜过天虚,但也只能强打精神,催动全部内力应敌。
他虽然不敌,终也不能出声求饶吧?毕竟是江湖上有头有脸的刀客,他田如烈也不是个技不如人就跪地求饶的软蛋。
斗到五十招之后,田如烈毕竟年轻力壮,力道渐渐发挥出来,使不完的力气和精神让他越来越得心应手。
而天虚毕竟年老力衰,无法持续出剑,所以速度显然没有刚开始那样迅猛,气势上已经没有那么凌厉了。
天虚道长爱才之心渐起,一个瞬身连刺三剑,并不刺要害,而是主动送到他刀上。田如烈心知肚明前辈有意让着自己,心下感激,出手也不狠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