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来。
两节大马力车头后面是两节露出灯光的客车车厢,再向后就是一连串从侧面看向下凹陷的平板车,上面是一堆一堆覆盖着插满树枝和草叶的伪装网的货物。
尽管有树枝、伪装网和防雨篷布三层遮盖,而且煤气灯的照明比白天的自然光线也不能同日而语,但几乎使用过赫尔维西亚所有型号坦克的西维德-拉斯托尔斯中校,仍然只需要扫两眼,便能从篷布上凸起的各种各样的细节把下面那些杀戮机器的型号甚至亚型猜个大差不差。
“a11753军列,a11753军列到达……”
维持秩序的宪兵尖利的哨子和大嗓门就像被剪刀剪断一样戛然而止。在他惊讶的目光中,列车还在滑行时,第一节客车车厢的车门就打开了。一个身影迫不及待的跳了下来,尽管手里拿着超过十五公斤的背包,但他非但没摔倒在地,反而只跑了几步就稳住了身体。
这个歪戴着贝雷帽,在大冷的冬天连大衣都懒得穿的好汉是二十多岁的精悍青年,即便隔着衬衣和外套都能看清他壮硕的肌肉。头发剃的短短的露出头皮,在夜晚的煤气灯下根本看不清是什么颜色。一个黑色的三角形眼罩遮住一只眼睛,一道鲜红色的可怕伤疤从眼罩上下延伸开来,一面到额头,另一面则一直延伸到下巴。
“哈哈哈,中央,我又回来啦!”
青年军官双手张开,像要将寒冷的夜风拥入怀中般大笑。而窗口边的议论声也纷纷响起。
“上尉又在发疯了。”
“上尉是首都人?”
“不是吧,上尉不是说他是孤儿吗?”
金属间的摩擦声终于停止。一群领章上不是军衔,而是纯粹的粉红装甲兵识别色的年轻人用军靴将金属扶梯踩的山响,如同倾倒的水壶里流出的水一样从敞开的车门里一股脑的涌了出来。维持秩序的宪兵再一次目瞪口呆了:和司空见惯的由十六七岁往下的少男少女和四十岁往上的老兵油子占了多数的部队不同,这些年轻人年龄多在十**岁,最多不过二十二岁,发育良好英气毕露,正处于人生的巅峰时期。那种上过战场的猛兽般的气息更是遮也遮不住。
“坦克士官学校的学员吗?”
年龄已经超过五十,即便在老弱病残集中的中央也属罕见的老宪兵从领章上认出了这些年轻人的来历,不由微微感到惊奇,转念一想也就释然了:谁不知道现在首都暗潮涌动,这大概是哪个大人物调来的那种“可靠”的部队吧?
长达四十个小时的火车行程中,只能用枯燥的牌局来打发时间,连烟都不能抽的无聊生活可是把年轻人们憋闷坏了。中央盆地内的寒冷空气让洋溢着终于到达了终点的轻松感和疲劳感的军人们精神一振。
“菜鸟们,十五分钟,你们只有十五分钟!抽烟的撒尿的牌没打完的想趁机打一炮的,赶紧完事!十五分钟后开始卸车!”
“收到!”
士官生们如蒙大赦,连少数几个女士官生都不例外,几乎全都聚到远离列车的地方喷云吐雾起来。劣质卷烟的味道纷纷蔓延。
上尉自己则朝着那个老宪兵友好的笑了一下,递出了一支粗壮的雪茄,老宪兵却不屑的撇撇嘴,粗糙的行了礼之后走掉了。上尉苦笑了一声:人家老是老了,这眼睛可比自己毒辣的多,一眼就看出这是用烟丝泡水浸染的棉纸做的假货【注】。
把这“棉纸雪茄”往口袋里一摸却找不到火柴。正当他歪着脑袋想到底是借给别人了还是压在背包里面,或者干脆忘在了巴斯托尼的驻地没带出来,想了半天之后咧嘴笑笑:这又不是真的雪茄,还讲究什么呢?从帽子里摸出一个磨砂钢壳的打火机“铮”的一声甩开了一个漂亮的弧度,浅蓝色的煤油火焰就在他鼻子底下燃烧了起来。单手拢住火焰以防被夜风吹灭,上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