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伤口裂开来,迅速扩大,直到整颗心哗啦啦的碎掉,变成粉末。
我还想着他么?
要我怎么回答?
没有人能够体会,我用了多大的努力才能克制自己不去想他,不去回想那些同他一起的日子,那些闪亮的、发着光、温暖着我的日子。
我苦苦地压抑着自己,心灰意冷地过着一潭死水般的生活。
因为我真的害怕,我怕自己一旦放松警惕就会在梦里呼唤他的名字,我怕我满怀希望的睁开眼却发现身边的人不是他,我怕我克制不住对他的思念不顾一切逃去他身边,我怕我的欲望会毁灭一切带给所有人灾难!
所以,我怎么能想他?
我宁愿麻木糊涂,只有这样我才能不再受煎熬。
不是我不再爱他,不是因为我不再需要他,相反的是,因为我爱他,我才要和他分离,唯有这样,他才能好好活着,我才有勇气去面对残酷的命运。
我明知道他就在这城市的另一边,可我选择让自己遗忘,我从没有去偷偷看过他一眼,从没有刻意打听他的近况,可我能够感受到他还活着,和我生活在同一座城市,头顶着同一片天空,这样就足够了。
不能要求的更多了。
我把全部的感情放在点点身上,我的生命以这样的方式延续,也许并不太坏……
我感到刘燕握了我的手,肉肉的手指绵软温柔,她轻轻对我说:“小西姐,其实,你的命也真苦。一个人的心就那么大,你不放下前面一个,又怎么能住进另一个呢?我跟虎子虽然日子过的穷,可我们心里都只有对方。哪怕跟着他吃稀饭,我也觉得是鲍鱼粥。可你不一样啊,你是吃着山珍海味也没滋味啊!要不是为了点点那孩子,我看你早就挺不住了。”
这一席话说得我几乎掉下眼泪。
燕儿是知道的,虎子也知道,我和叶飞之间的事情他们亲眼见证过,也因为如此,他们成了我心里非常重要的亲人。
我反握住刘燕的手,放进被子,对她说:“太晚了,睡吧。今天我就在这儿陪你睡。”
刘燕打了个哈欠,笑嘻嘻地说:“好啊,好久没和小西姐一起睡过了。”
我关上灯,躺好,渐渐睡去。
睁开眼时身边一片朦胧,待到雾霭散去,我仿佛回到那段青葱岁月,看到年少的自己坐在无人的操场看台上,白色连衣裙,浅口的米色皮鞋,荷叶边的白色棉袜,柔软的黑发披在肩上,几缕发丝被微风吹动。
那个我抬起手,将垂在鬓角的发丝别在耳后,细瘦白皙的手背上隐约可见淡蓝色的血管,十指尖尖,指甲上泛着天然的珍珠贝般的光泽。
不知为何,我看不清她的容貌。
于是我努力靠近,突然,她张口说:“叶飞!”
霎时间,我融入她的身体,透过她的眼,我看到一个颀长的少年站在我面前,白色衬衫反射着阳光,整个人笼在柔和的光圈里。
他干净利落的短发下是宽阔俊朗的额头,漆黑的双眸闪闪发亮,漂亮的嘴角稍稍弯起,他在对我温和的微笑:“江小西,我送你回家。”
我站起来,拉拉裙角,和他并肩走。
学校的大门已经合拢,侧角的小门开着条缝,叶飞推开门,突然一根木棒打在他头上,鲜血汩汩流下,将他的白衬衫染成一片殷红。
我尖叫一声,捂住脸。
身边有人推我:“小西姐!怎么了?”是刘燕。
梦醒了。
我坐起来对她说:“没什么,做了个梦。你睡吧。我去喝点水。”
黑暗中刘燕“嗯”了一声,向里翻个身,又沉沉睡去。
我掀开被子下床,打开门,客厅里开着壁灯,微弱的灯光没有丝毫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