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买的人给我们买四个一模一样的玉镯子来,虽然钱不多,可能买不到好货,不过也是我一份心意。”
泠然看沅儿存的都是五花八门的散碎金银,知道也不容易,“听说当年你是因为家中贫困,为了医治病重的父亲才卖了你的,好不容易存的钱怎么拿来买玉镯呢?不如多存一些,设法托人寄回乡去贴补家用吧。”
碧晴不服:“我们都是被家里人卖的,何必还为他们谋前程?自管把我们自个儿穿戴得漂亮就好了。”
碧晴的父亲是欠下赌债将她卖的,说起来自然更加义愤填膺,也难怪她气恼。
沅儿被泠然一说,想起远在万里之外的亲人,一阵酸楚,手里紧紧揪着包裹,“也不知我爹的病到底治好没有……”
李唐妹见她心中还惦念着亲人,忙道:“正如泠然妹妹说的,买几个成色不好的玉镯子浪费了大姐姐的钱,我们倒还更喜欢大姐姐的手工,听说皇上都用你做的荷包呢怎么不赏妹妹们一个?”
泠然向李唐妹会心一笑,以眼神夸她讲得好。
沅儿知道她们体谅,且她的女红也确实出色,与李唐妹是不同的风格,这两人在泠然看来都是贤妻良母的好料子。她闻言心下也觉得合适,阴霾一扫而空,先自笑起来。
碧晴打趣她道:“大姐别急,等过完年皇上册封了皇后娘娘以后,说不定姐姐能封个妃子贵人之类的,到时候还怕照顾不到娘家么?”
“照这么说,你个死蹄子一定是贵妃了还敢反过来取笑姐姐”沅儿难得被激得上去打人。
姐妹几个在房中笑成一团。
泠然见沅儿和碧晴做了成绶帝的选侍之后好像已经铁了心要跟他到底,如今又跟她们结拜,帮着皇帝对付楚留香的心思就更坚定了。
那日匆匆离开王府她没有带什么东西出来,后来楚玉虽然差人送了吃用不尽的财宝来,她也没看过半眼。
匕首自服侍成绶帝起就不敢带在身上,只有一柄,也没法送人。那个九凤荷包倒是在的,里头刚好有四颗夜光珠,她便取出来,每人分了一颗,也算是难得的信物。
三女得了夜光珠都十分高兴,尤其是碧晴,哇哇叫道:“那以后走夜路就不用打灯笼出去啦小妹送了这么好的东西给我们,我可没脸拿东西出来了。”
“那就等妹妹做了贵妃以后,每人发一个金凤冠。”泠然也闹她。
碧晴明明被说中了心事,脸憋得通红,却还轮起拳头来打泠然,李唐妹和沅儿忙上来替泠然给挡了。
泠然心里暖洋洋地。
是夜,依旧大雪纷飞,外面已是银装素裹一片,天地之间朦胧不清。
闹了大半宿,碧晴等人已经睡得很沉,一声声均匀的呼吸传来,泠然听了心情也渐渐平静。
但是她一直睡不着,又怕老是翻来覆去惊醒她们,就悄悄地坐起来。
皇宫里不比别处,外头还亮着宫灯,虽然光线十分黯淡,不过却映出玻璃窗上模糊的白气。
泠然将头靠在玻璃窗上,刺骨冰凉,惊得往后仰了一仰,更是完全清醒了。她伸手轻轻地抹去因室内散发的热气蒙上的那层白雾,茫然地望向外面的雪夜。
是不是真的就这样跟她们生活在皇宫里,忘记了楚玉呢?
念头刚转到此处,她的心头就一阵刺痛,不敢深想,眼里开始酸涩。
也不知这样发了多久的呆,她正想躺下睡觉,目光无意中落在乾西五所前大片的空旷中,发现中间不知何时站了一人,在暗夜里看起来不过是黑影一抹,但她莫名其妙像被雷击中,怔了一怔之后忙又抹了几把玻璃窗,仔细望过去。
的确有一个人,似乎正面向着她们这间屋子的方向站着,一动不动,要不是早就知道那地方是没有东西的,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