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回來?」
大伯母帶著哭腔:「我不管!我不管這些!我就要兒子過年能回來。」
當娘的,兩年沒見著兒子,大過年的難免想的厲害:「你說說你,非讓孩子去當兵,當兵,當兵,當兵,當到最後,兒子都不是咱的了!別人的兒子是兒子,咱家的兒子就不是兒子?為啥非得選這麼條路!家,家不能回!電話,電話不能隨便打!」
大伯沉默下來。
「叫呂夏轉業!轉業回來,哪怕像老大這樣,當個整天忙的腚朝天的警察,我也認了!」大伯母帶著幾分哀求:「再這麼下去,這個兒子就是國家的了。」
大伯說道:「他早就是國家的了!咱家的兒子是兒子,別人家的兒子也是兒子!別人家的兒子能當得,呂夏就能當得!98年抗洪,那麼多人倒在大堤上,哪個不是爹生娘養的?不都沖在第一線?」
大伯母哭了起來:「你咋就這麼狠心!你參軍不夠,當年非要讓建軍去參軍!老的去了不夠,又讓倆兒子去,咱們欠誰該誰的!咱家已經有一個倒在南疆戰場上,還要非得再倒第二個?」
「你……」大伯聲音終究輕了幾分:「你就不想想,當年王連仲的人殺到咱們村,是誰救了全村老老少少,包括你爹你爺和我爹我爺!」
大伯母不說話了,只剩下小聲抽噎。
飯屋裡,方燕小聲問道:「王連仲是誰?」
呂冬簡單說道:「青照的大土匪頭子,無惡不作,解放後在泉南被處決了。」
堂屋裡安靜了下來,爭吵似乎結束了。
方燕低聲嘆口氣:「都不容易。」
呂冬想到父親,說道:「有國才有家。」
又等了一會,呂冬才搬著酒進了堂屋,呂建國和李敏兩口子,一人坐在一把大椅子上,除了不說話,看不出之前吵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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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伯,大娘。」呂冬打招呼。
李敏站起來:「我去弄菜去,冬子,你把桌子椅子擺擺,你大哥今天值班,得回來到五點多。」
呂冬應一聲:「曉得。」
呂建國站起身,說道:「我去趟建築公司,看看帳結的咋樣了。」
建築公司的連環帳,一般都拖到年底,村里這邊臘月二十七八才要來帳,給下面的承包商和工人結清錢,難免拖到大年三十。
這是行業常態,做這一行上上下下都習慣了。
呂冬能看得出來,呂建國情緒也不高。
能發下錢來的,還算是好的,有些一拖拖上兩三年。
拖開八仙桌,擺上凳子椅子,又找出酒杯茶壺,挨著洗了一遍。
後面閒著沒事,乾脆去幫著收拾冷菜,很快胡春蘭也來了,跟大伯母一起包水餃。
每年大年三十晚上,這頓飯都是在大伯家裡吃,今年也不例外,五點多呂春回來,爺仨湊在一起喝酒,胡春蘭和李敏免不了又問方燕啥時候要孩子。
催婚催生,過年飯桌上面,長輩嘴裡永遠不變的話題。
這也是李敏與方燕婆媳最大的矛盾。
方燕工作方面上升的趨勢非常猛,現在報社擔任社會時事版面的主編,未來兩三年有希望沖副總編,這時候一旦懷孕生孩子,上升的勢頭勢必會中斷。
單位一個蘿蔔一個坑,懷孕休完產假回來,別說上升了,可能連社會時事主編這個位置都丟掉。
至於呂春,更不用說了,有責任心的人坐在這個位置上,忙起來不分黑白。
呂建國還好,倒不大幹涉晚輩的這些事,李敏這邊一直犯嘀咕。
好在呂冬時不時出來打岔,轉移話題。
吃過晚飯,收拾桌子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