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奥对于杨锐莫名其妙的准确判断早已经免疫了,“这样算下来,我们这个月就要开拔?”
“是的,月底就要开拔。我们要在奉天过年。部队早已经准备好了;是骡子是马,也该拉出去遛遛了。”杨锐肯定的道。
见杨锐要马上拔营了,雷奥道:“你也去吗?那么通化那边的第一旅怎么办?”
“第一旅交给齐清源,和日本人的接洽以后由他负责。今天腊八,他应该已经到了。”杨锐说道。
齐清源在天津的洋人医堂里熬了多日,最终命不该绝醒了过来,他人年轻,只要醒过来了那么自然就恢复的快,只是这次受伤太重,伤的地方又是内脏,因此还是养了三四个月才回到了通化,不过待他回到红土涯的时候,杨锐的司令部早就搬到柳河县的翁圈岭了。他拜过陈锡民的墓地之后便直往翁圈岭而来。
看着面前站着的齐清源,杨锐有不由的想到了陈锡民,真是……,杨锐稍微的失神便拉回来了,他把齐清源的敬礼的手拉了下来,道:“你啊,就别客气了。这么快就出了院,要不是战事紧急,我还想你过完年再出来。”
见先生对自己客气,齐清源心里高兴,但是表面上却没有任何表露,他早已不是沪上的那个什么都爱问的学生了,他现在是一名军官,一个视荣誉重于生命的复兴军军官。“长官,军中礼法不可轻废,只要穿着这身军装,我便要行军礼尊军规。”
看见齐清源这样严肃,杨锐笑了起来,也给他郑重其事的回了一个军礼,然后道:“解散。坐下吧。”
齐清源很快便端正的坐下了,杨锐见他是一副军人的做派,只好道:“第二旅马上就要开拔到奉天了,通化那边第一旅我想交给你……”
杨锐话还没有说完,齐清源便站了起来,“学生资历尚浅……”
杨锐没等他话说完,便又把他压了下来,“你先听我说完。一支军队没有经历血战难以成军,之前我一直避免部队打硬战,但是那只是在成长之初,现在大半年下来,部队已经上了规模,要是再打游击战、伏击战怕实力难以提高,如今旅顺要塞即将陷落,日俄战事已近尾声,所以我们得趁这个难得的机会好好磨练磨练。错过了这一次机会,那么只能到几年之后了。现在经过几个月的调配,仇日的新兵基本在第二旅,而仇俄的新兵则在第一旅,因为第二旅是部队初战,所以我要亲自压阵,以防军心不稳,所以第一旅只能交给你了。”
齐清源虽然知道部队面临的形势,但是还是推脱,只道:“先生经历生死,越发觉得这指挥一职事关全军存亡,昔日熊岳城一战,永番之死也是我侦察不细所至。若是……”
齐清源虽然重获新生,但是知道陈锡民战死之后极为自责,杨锐见他所言所感,心里知道他似乎还没有从熊岳城里走出来,若是真的带着这样的情绪去作为一旅之长,确实是很不稳妥。“哎!你这样责备自己,永番如果泉下有知怕也是会不高兴吧。打战总是会有牺牲的,作为指挥官只能看付出多少和收获多少,在永番看来,他一人拼了日本人十几人。一定是赚了;在我看来,虽然牺牲了几十人,但日军被严重削弱,算下来我们也是赚了。再说任何事情都不可能会有完美结果的,芝麻西瓜只能二选一。这便是指挥官的决断。”
齐清源听着杨锐的声音默默不语,其实他只是自责而已。他在得知永番之死之后便不断的梦见那一战的情景。聪慧的人总是纤细的,而纤细的人神经总会敏感一些,承受打击的能力差一些。
杨锐把话说完便双手扶着他的肩膀,看着他的眼睛认真的道:“清源的,其实啊我这一年下来也很累。以前呢只要上上课,写写稿子。然后便能在沪上租界里或听戏、或喝茶、或晒晒太阳,舒舒服服的厮混一天,那日子是多么的轻松惬意啊。可现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