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
沈航似乎仍然不明白眼前这人想说什么,思维却在剧烈跳跃,父亲那张刚毅的面孔非常清晰地浮现在脑海中。
“你难道还没听明白我的意思?”曾一山又沉声叹息了一声,无奈地说道,“其实很多人都能看出来,你父亲是死在日本人手里,是日本人下的毒手,所以我才说你父亲并非死于意外。”
沈航屁股下像被针刺了一下,腾地站了起来,感觉脊背上一阵发麻,心里有一股火焰正在熊熊燃烧。
“你叫沈航是吧,论辈份,你应该叫我一声叔叔,既然是这样,所以我们今天的谈话就不应该隐瞒什么。”曾一山仍然稳稳地坐着,鹰一般的目光打量着沈航那张被愤怒占据的脸,“现在北平已经被日本人占领,不久之后,整个中国也都要沦陷,如果没有日本人做靠山,不管你有多大本领,或者你的家族有多么显赫,也没有任何发展的空间。你不是刚从英国留学回来吗?如果愿意帮我做事,我不会亏待你,而且保证你可以充分发挥自己的所学和特长!”
沈航感觉有一只蚊子在耳边嗡嗡作响,当愤怒的表情从脸上慢慢消失时,他冷笑道:“是帮你做事还是帮日本人做事?”
“这个……不管你怎么说都行,因为我跟你父亲之间的特殊关系,我才跟你说这些。现在国家的情况很复杂,大家都是为了生存,为了有口饭吃,为了能活着。你喝过洋墨水,应该比我更加清楚目前的状况,识时务者为俊杰,如果日本人不给你饭吃,即使不被他们杀死,早晚也得饿死。”曾一山面无表情地说道,那样子像一个绅士,却让沈航感到一阵恶心,不过他没表现出来,想了很久才说道:“你说得对,识时务者为俊杰,我会考虑你说的话,不过需要一点时间。”
“很好,你可比你父亲聪明多了,我想如果我们合作的话,绝对可以干出一番事业。”曾一山显得非常激动,肥硕的身体竟然站了起来。
沈航耍了一点小聪明,他知道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当他从曾一山口中知道了家父的真正死因时,内心早已被愤怒完全占据。当他离开宪兵司令部时,犹如脱胎换骨了似的,很多的迷茫瞬间解开,虽然仍然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如何继续前行,但又一些微妙的想法慢慢涌上心头,那也许是他今后的人生目标:为父亲报仇。
他走在街上,突然感觉身后有异常,于是慢慢停下脚步,猛然回头,却又没看见人。当他回到家里时,才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凭直觉,身后一定有人在跟踪自己。
关上门后,沈航来到了祖宗灵位前,望着一排排灵牌,突然感觉内心是多么空虚,刚刚回来就遇到这么一摊子麻烦事,他越来越觉得前途艰难,即使想为父亲的死讨要一个说法,却仍然像站在一片浓雾中,分不清方向。
“父亲,您可以告诉我,前面的路到底该如何走?我今天才知道,是日本人害死了您,孩儿无能,一时无法为您报仇,但孩儿发誓,总有一天定会为您报仇雪恨!”沈航跪在地上,伤感不已,这个才19岁的年轻人,第一次真正地感到了孤独和迷茫,那是自己在国外的两年时间里也未曾品尝过的。
此时天已大亮,但周围寂静无声。近日来,日军宪兵司令部里风声鹤唳,军方声称遭到共产党渗透,四处缉拿可疑人士,一时间闹得人心惶惶,人人自危。此时的北平大街上人烟稀少,除了偶尔匆匆闪过的像鬼魂一样的行人外,几乎难觅人踪。
沈航恨自己不可能找到答案,当他慢慢起身时,却突然感觉身后有一股冷风拂过,当即迅速转过身去,虽然自己身手不错,但仍然被突然出现在身后的人影吓得倒退了半步。
“你……是什么人?”沈航双拳紧握,冷声质问起来。在他面前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这个人,整个身影都陷在黑暗中,看不清面孔,所以他更无法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