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偏厅总共就十个考生;县令自然也一一打量。
沈瑞见过的品官好几个;嗣父就是二品京堂;倒是没什么怯场的;加上他晓得案首没戏;没了患得患失之心;反而淡定下来。
因县试不糊名;前十名的三代履历县令也心中有数。
他心中虽不愿担了巴结高官显爵的嫌疑;不过对于沈瑞却没有刻意往后压。只因沈瑞这三代履历漂亮;祖父、父亲都是进士。
他心中最厌恶的;反而是翰林院子弟。有的不过一腐儒;可入了翰林就金贵起来;眼睛长在头顶上。虽没有刻意打压;不过他也没有抬举那几个翰林子弟就是。
世人皆有“仇富”之心;二甲、三甲出身的进士;则是“仇”翰林官。
说到底;还是羡慕嫉妒恨。
至于择了普通书香门第家的子弟做了第一名、第二名;则是世情由此;县令不过是随大流。
尽管前面五个人盯着;沈瑞也浑不在意;开始专心答起题来。
他之前只当自己是快手;为自己的作文速度颇为自傲;经过昨天“正场”;就发现自己自大了;“才思泉涌”的人不是他一个。
等答完填空的几张考卷;时间才过去两刻钟。
有个衙役提了茶杯与茶壶进来;给十个考生倒了茶水。
沈瑞想了想昨日的交卷时间;就端起茶杯;吃了两口茶;接着开始破题。
今日没有昨日的好运气;两个题目都是头一回听说;不过因不是正场的缘故;这题目出的比昨日还浅显。
只是时文制式;从构思到遣词用句;到底是费时间。
等到沈瑞在心里构思完全;在草纸上将两道时文都做出来;已经过去一个多时辰。
他手有些酸;便撂下毛笔;揉了揉手腕。
眼前一片黑影;沈瑞抬起头;就见县令大人走到座位前;拿起一张草纸看
“真是一笔好字……”县令大人面上神色渐缓;倒不像开始时那般严厉。
虽说昨日前十的考卷县令也看过;觉得沈姓考生的字不错;可是字不对人
眼前人名与真人对上;看着沈瑞衣着朴素;做起文章时也行文流水;肚子里有墨水;便对他印象好了几分。
沈瑞不好应答;便垂首做腼腆状。
身为大兴县父母官;县令大人的消息要比寻常人灵通的多。
沈尚书家断嗣又择嗣的消息;虽已经不是新闻;可昨日圈了前十后;就有幕僚说与县令;私下里提了旁的。
区区嗣子;有个尚书嗣父;还有个詹士府的大学士做岳父;眼前这少年的运气好的令人嫉妒。
县令压下自己的酸涩;想起昨日心腹幕僚的提议;不由有些心动。
他仔细将沈瑞做完的时文的看了一遍;越看眼睛越亮;面上隐隐地露出喜色来。
沈瑞因低着头;没有看到县令大人的神情变化。
将两篇时文都看完;县令就撂下草纸;踱步出去。
不仅沈瑞松了一口气;其他考生也都松了一口气;不过望向沈瑞的目光就有些复杂;说不上是羡慕还是其他。
沈瑞没想那么多;又歇了一刻钟;手腕不酸了;就抄了一篇时文。
将午时;有衙役提了食盒进来;里面取了食盘进来;每个考生桌子上放了一盘;里面是四枚夹牛肉烧饼;一枚有小儿拳头大小。
除了考生;那四个监考的吏员也是每人一盘夹肉烧饼。
衙役又给大家续了热茶;大家便都撂了笔;开始吃午饭。
这里的吃食;都是免费供应;也是前十名的福利了。
不少人从考篮中另取了吃食点心出来;沈瑞因爱洁;本也不爱吃外头东西;不过想到方才县令的异样;他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