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匹天青色雪团纱,一匹冰泠泠的冰绡纱,全都轻薄如无物,摸起来柔滑光润,最妙的还是那冰绡纱,摸起来凉沁沁的,夏天穿起来极为舒爽,阳光下泛着喜人的光泽,是极难一见的珍品。
三夫人万想不到太夫人肯把这样好的布料送给楚涟漪,嘴上显出极不情愿的笑意来,“要说整个京城,只怕再也找不到这般疼孙女儿的祖母来,咱们家婉姐儿真是好福气。”
“祖母,这也太珍贵了,还是祖母留着做衣服穿吧,这冰绡纱拿来做中衣,穿着肯定凉爽,颜色也素雅,最衬祖母的肤色了。”
“你这孩子,这布料拿给我个老婆子做中衣岂不浪费,还是你们年轻人穿着好看,碗丫头生得又好,这才不埋没这几匹布。”太夫人的意思是很坚决的。
楚涟漪这才收下,不由更信了唐楼几分,如果自己婚事没有着落,穿这种纱,岂不招摇,而太夫人的偏心也是极明显的。
太夫人今日心情仿佛很好,留了众人打牌玩,三夫人同五、六三位分坐东、南、西三面,太夫人坐了北,楚涟漪坐在太夫人傍边帮她看牌,也好递眼色给几位婶婶,让她们放冲给太夫人糊牌。
三夫人一边摸牌一边道:“前几日亲家太太那边摆酒,没想到那王国公家的大姑娘也来了。”
三夫人虽然说者“不经意”,但听者可都上了心。
“哪个大姑娘?”太夫人冷了脸色。
三夫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低声道:“不就是严家三公子的媳妇儿么?那严夫人是欣丫头婆婆的堂姐,那日亲家太太摆酒,她领了那王国公的大姑娘一块儿来,我虽也不想搭理,但总是亲家太太的亲戚,少不得要应酬一番,何况严阁老又是首辅大臣,就是大伯明面上不也还要应酬他么,媳妇儿也是不得已。”三夫人向太夫人告饶道,她话说得乖巧,连对那王姑娘也不称严家媳妇儿,却偏偏要提这档子人。
太夫人不着声,六夫人却好奇了,“咦,她瞧见你可说了什么?”
“她怎么好意思跟我搭话,不过我瞧那王大姑娘圆圆团团的,论样貌真是输我们婉姐儿八竿子远,也不知道那严三公子是瞧上她哪点儿了。”三夫人虽明了为楚涟漪打抱不平,可那“圆圆团团”四个字却并非信手拈来的。
楚涟漪身子薄似柳是大家都知道的,这并非福气,都担心她嫁人后的生养问题,可那王大姑娘圆圆团团,正是福气样,进门不到一年就生了女儿,岂不是好生养。
“只是你们说好笑不好笑,”三夫人出了一张二筒,“那天严夫人带了那王大姑娘来,逢人就说王姑娘那女儿没足月就下地了是因为被纳的小妾给推了一把,滑了一跤。”
“糊了。”楚涟漪轻轻摇了摇太夫人的手臂,“祖母今日手可真红,清一色都被你糊了。”
太夫人笑眯眯地收了钱,仿佛没听见三夫人的话似的。
三夫人便又笑着道:“我看那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只可怜了咱们婉姐儿,从小没了娘不说,背后还被人编排说是没娘教的孩子,我听了这心里可真不好受。”三夫人唱做俱佳,如果不谙内情,还真会被她那“哀伤”的表情给唬住。
“既知道她不好受,还说这些做什么?”太夫人冷冷地砌了牌。
“娘,媳妇儿这还不是为婉姐儿抱不平嘛。”三夫人见提及楚涟漪的娘再唤不起太夫人的情绪,便又道:“眼看着婉姐儿这年岁也大了,像咱们这种人家的姑娘,哪有过了十六还未许配的,六姑娘和九姑娘都嫁得好,这越发让媳妇儿觉得咱们婉姐儿太可惜了。”
太夫人点点头。
三夫人见太夫人表情缓和了些,又道:“娘,我知道你疼婉姐儿,可都说这姑娘大了,留来留去留成仇,虽说在这京里难以找到可匹配婉姐儿的人,咱们也可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