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气,醉了是好事,她就逃过一劫了。
“扶他回房。”
柔荑瞪大了眼:“他那么胖!”流辉没吭声,见到他脸色不好,柔荑也不敢再说下去。流辉指挥两个下人过来,扛起太守往外走。柔荑站在座位边上一动不动,流辉中途回了下头:“走。”她不情不愿地跟了上去。
太守醉得不省人事,像尸体似的躺平在床上。听着他如雷鼾声,柔荑一脸懊恼地坐在床下,这可叫人怎么睡?偏偏流辉放心不下父亲,就在外屋的躺椅上睡着,让她连逃也不敢逃。
在脚踏上坐到头痛欲裂,柔荑悄悄爬起来,蹑手蹑脚地走到外室。远远看了一眼,流辉似乎睡得很熟,柔荑放心地偷偷打开门。突然,一张黑黝黝的脸伸到门缝中间:“偷偷摸摸干什么?”
柔荑被他亮堂的嗓门吓了一跳,紧张地扭头一望,流辉果然已被惊醒,带着起床气骂道:“吵什么?见鬼了吗?”
门外的强盗连连鞠躬,也不管隔着扇门流辉根本看不见:“对不住、对不住,将军,这婆娘想逃跑!”
流辉还没开腔,柔荑辩道:“我没想逃跑,只是想上茅房。”
流辉支起一条腿,撑着脸问:“你吃了多少东西,吐了那么多还没吐干净?”
柔荑顺势答道:“我想吐,你又不让我吐,所以想去茅房吐。”
流辉指了指地上:“你吐吧。”柔荑正迟疑着,流辉又问,“怎么又不吐了?”柔荑知道自己怎么回答都是错的了,于是缄口不答。流辉叫道:“过来。”来到流辉面前,他解开腰带,让柔荑把双手伸出来,将两手缠在一起,系在扶手上,便又躺下睡去。
柔荑坐在地上,眼睁睁看着那打开的一道门缝。过了不久,流辉这边也响起了鼾声,她转身,去解系在扶手上的腰带。
可恶,竟然是死结。因双手被绑在一起,动作十分不便,流辉的结打得又紧,怎么也没法挑开。“我打的是死结。”躺椅上的鼾声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了,柔荑解结解得太投入,没有留意到。她无力地垂手,丧气地闷哼了一声。
又来了!一股热流从食管迅速地涌上来,柔荑撇过头张口便吐。流辉先是皱眉,流辉转身面对着她,看见她吐出来的是粘稠清澈的液体,眉头便舒展了一些,只等柔荑吐干净。“你是饿坏了,还是病重了?”流辉的语气里说不出的厌烦。
吐了一场竟好像筋疲力尽,柔荑无力地靠着躺椅坐在地上:“我快死了,我真的快死了。你快放我回去吧,至少,让我死在括苍身边。”她的声音万分凄楚,似乎不仅仅是为了博取流辉的同情。
他默默不语地凝视着。柔荑知道他正看着她,不曾把脸转过去。端详了一会儿,流辉伸手轻轻掰过她的脸,仿佛在品鉴一颗宝石那般观察着她。柔荑今日有些不一样,她始终没有正视流辉的眼睛。粗糙的拇指摩挲着她娇嫩的脸庞,仅此而已,流辉已经决意把她献给父亲,就不会再造次。
那句话在柔荑心上绕了很久很久。“我好像怀孕了,是不是你的小孩?”她的声音轻如蚊蝇,但一字不落地进入流辉的耳朵。摩擦着她脸颊的手以迅雷之势迅速收了回去,震惊的目光却不曾从眼前的女人身上移开。
他没有反应?柔荑不由得好奇地瞄了几眼,流辉的神色极其惊讶,惊讶之外更有深深的尴尬。说出来,他也许就不会放她走了;不说,她就要被迫去伺候他的父亲。柔荑只想神不会鬼不觉地回到括苍身边,她知道他一定会生气,但无论会受什么样的惩罚都好,她还是想回到括苍身边去。
作者有话要说:
☆、离恨恰如春草
正午时分,整个南麓都像经不住烈日的曝晒,陷入了深沉的睡眠。于是一顶小轿从街上经过,轿夫们哼哧哼哧的喘息声也格外响亮。小轿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