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初,相反,很坦然地接受了他的帮助。她很重视成绩,而文初的确能帮到她。文初给她规定,每天都要完成几张速写和素描,这对她来说并不难,和鲁似玉一样,她是有些绘画天分的,只不过姐弟两个主攻的方向不一样而已。可是她的这点天分和基础在文初看来就是小菜一碟了。
坦白讲,文初也许是个好老师,可绝不是一个好脾气的老师。经常是鲁如花画着画着他就沉不住气了,恨不得把纸扯过来代笔,这点和他追求鲁如花的其他行径完全不相吻合。
鲁如花哭笑不得,可也理解,因为鲁似玉也是如此。画画对他们来说,仅次于生命吧。
从画室出来,文初总是坚持送鲁如花回宿舍。不论鲁如花承认与否,文初都“强行”地融进了她的生活,文初会帮她推那个破烂自行车,还会在有人经过的时候强行拉住她的手或搂住她的肩。
鲁如花并没有过多拒绝,因为拒绝往往无效。文初固执地用他自己的方式去尽量出现在鲁如花的面前。对此,鲁如花有感动,可也有莫名其妙的怕。她仍旧是怕,怕这一切是虚幻的,怕有一天又会发生件什么事,让文初旧话重提。
仙人掌的叶子一旦变成针形,就不可能舒展了。
期末考试断断续续考了将近两周,鲁如花还算考得不错,建筑学大一并没设太多的专业课,多半属于打基础,对鲁如花来说,还是可以应付的,奖学金应该可以拿得到,也是不大不小的一笔补贴。
大一的寒假终于到了,大部分学生都回了家,鲁如花和鲁似玉早向学校提交了申请住校,住宿不成问题。可是一放假,近乎和鲁如花形影不离的文初却消失了几天……
鲁似玉放假也有事情做,美术系的树石教授很欣赏他,把他介绍给一家广告公司画幅巨型油画,报酬很是可观。最重要的是,鲁似玉心里很高兴,他觉得总算能帮姐姐减轻点负担,这才是最重要的。
寒假自然也是鲁如花不会放过的赚钱时机,她把自己的时间排得满满的,她必须未雨绸缪,除了学费、生活费,她所要考虑的,更多的是鲁似玉的治疗费。自从进了S大,鲁似玉的身体似乎好起来了,心脏病极少再犯,一切都开始朝好的方向发展。说不定有一天,鲁似玉可以接受手术。所以一定要在那一天到来之前把钱赚足,这才是鲁如花目前最操心的事情。
晚上,鲁如花回到小屋整理些东西,装出满满一包准备带回S大宿舍的货物。可安静下来,还是不可避免地想到了文初,他多久没出现了?两天?三天?放假前他明明说过不去别的地方,就整天烦着她,可是……苦笑了下,不是说准备不理会他了吗?怎么动不动还会想起来。
她犹豫了下,拿出手机,编短信发送:我的那本《建筑初步》是不是放在你们宿舍了?
没一会儿,文初就回了信息:为什么不问鲁似玉?
鲁如花咬着嘴唇想了一会儿,是啊,文初又不住校,干吗问他?心里有几分恼,恶狠狠地收回手机,看着冷冷清清堆满了货的小屋,苦笑起来。
可是小屋外,忽然响起熟悉的嘟嘟的声音,是文初绑在鲁如花自行车把上的那个会发声的小胶皮人儿。
鲁如花一怔,急忙跑了出去看。门口站着的,不是文初还能是谁?
外面又下雪了,文初笑容可掬地斜倚在门口,就只等鲁如花开门跑出来能撞到他胸口,并且,如愿以偿。
“你还没回答我,为什么不问鲁似玉?”文初凑近了鲁如花的脸,坏坏地笑。
鲁如花看着文初,心里涌上从未曾有过的巨大喜悦,这喜悦涨得她脸上发烫,又心慌意乱。忽然间她很怕,怕这种喜悦叫做想念,她怕她已经开始想念了,而想念的人正是文初。这个念头让她没办法回答文初的问题,一时间就只能怔怔呆呆地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