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礼貌、温和。
“是我,你是?”鲁如花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正常,可电话里这个人的声音她却想不到会是谁。
“我是树石,鲁似玉的教授,我们现在和平医院,似玉心脏病突发,我从火车站直接把他送到这里了,目前情况不稳定,你快点来吧。”
鲁如花握着电话的手瞬间没有了温度,“心脏病突发……心脏病突发……”简单的五个字就足够让她魂飞魄散,怎么回事,弟弟回来了?为什么没打电话?怎么会心脏病突发……怎么会被送进医院……脑子里嗡嗡响着,甚至忘记了说谢谢,只是默默地在心里记着树石教授说的病房号码和楼层,就挂了电话,身体也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干吗?”文初自然看得出鲁如花的不对劲,也有些狐疑。
“送我……送我去医院吧,和平医院,似玉病了。”鲁如花没有心思再和文初斗气,结结巴巴地恳求着。
文初怔了片刻,冲进房间拿了车钥匙,拉了鲁如花便走,突如其来的消息让一切都变得不再重要,什么解释,什么误会,文初明白,在鲁如花心里,什么也没有鲁似玉的健康更重要。
去和平医院的路并不算太近,时间又正值交通晚高峰,内环线车流很多。文初的车子提不起速度,近乎是“拱”着往前在开。
文初不自觉地看向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鲁如花,她从上车之后就没再说过话,眼睛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前面的路,就好像她这样看着,就能把路看得畅通。
他忍不住腾出右手,去握住鲁如花的手,她的手仍旧冰凉冰凉的,脸却在车内空调的作用下泛着离奇的嫣红。
“会没事的。”文初简单安慰着,却沮丧地发现自己的词语匮乏得可怜。这个时候要说些什么?似乎说什么都是废话。
鲁如花怔怔地扭头看了看他,怔怔地点了点头。
也许文初不知道,也许他永远不会知道,他简单的一句安慰,却是鲁如花这么多年来都没有享受过的温暖,鲁似玉并不是第一次犯病,可每次犯病都是鲁如花一个人在撑,她很怕有一天自己会没有力气撑下去,因为年龄的关系,鲁似玉的每次住院都有可能是永远的离开。
一阵陌生的手机铃音突然响起,文初愣了下,才反应过来这次是夜然的手机。
文初看了眼再接听,是个陌生号码,“喂?”
对方并没说话,几秒钟的沉静。
“文初?是你?”声音低沉,富有磁性,有些犹豫,可文初并不陌生,是夜然。
“是我。”文初回答得心不甘情不愿。
“我的手机怎么会……”
“我捡到的。”文初冷冰冰地回答,“这个世界就是这么小。”
听筒里,夜然又沉默了下来。
“我现在有事,忙完了再说,再见。”文初挂了电话,下意识看了看鲁如花,鲁如花仍旧目不转睛地看着前面的路,好像并没在意自己和夜然之间的对话。
可是文初忽然觉得一阵悲哀,自己好像永远在揣测鲁如花在想些什么,难道就因为自己先爱了吗?
十分钟后,终于到达和平医院。
这医院在S市乃至全国都很有名,尤其是心脏科,鲁如花十分庆幸鲁似玉会被直接送到这里来,如果是一般的小医院,恐怕会耽搁。
鲁如花轻车熟路地直接带着文初跑到树石教授说的七楼病房,病房门口站着一个颇高大的男人,神色间有些疲惫,脸上有青青的胡茬,看到鲁如花和文初之后,他似乎松了一口气。
“树石教授?”鲁如花虽然不认识他,可对他的名字却极熟悉。
“树石教授!”文初当然认识树石,急忙询问,“似玉怎么样了?你们不是去采风吗?什么时候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