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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部分 (4 / 5)

云中雪么!”

粗豪的广西腔旋即炸开,那皮黄腔调陡地一梗,就此戛然而止。

“谭大人这又何必呢,此人是福千岁请的先生,便唱得几句戏文,也属初犯,眼高眼地,毛呼呼过去便了,如今圣营(4)里唱戏文的又不是一个两个。”

“老子便是不耐烦这些读书人,妖书,妖书有甚用,天朝江山是打下来的,读妖书,读妖书能读得下江山?便唱也该白日里唱,没来由搅了老子好梦!”

“算了算了,完事看福千岁金面,小弟这有尚好黄烟(5),吸一锅,解解气……”

两个长毛的声音慢慢低了下去,万籁俱寂,偌大的苏州城里,连一声犬吠都听不见,惟有遍布全城的望楼,不时传出梆点声,和守更人嘶哑苍凉的喊更声。

注释:

1、福千岁:干王洪仁�聘G�辏�

2、太平天国认为金比玉更珍贵,所以习惯用“金”称呼尊贵的人和东西;

3、太平天国称呼未参军的普通百姓为外小;

4、太平军称呼自己军营为圣营;

5、黄烟就是烟叶,也是太平天国所严禁的。

………【(十三)】………

“……夫事有常变,理有穷通,故事有今不可行而可豫定者,为后之福;有今可行而不可永定者,为后之祸。wWw.23uS.coM其理在于审时度势与本末强弱耳。然本末之强弱适均,视乎时势之变通为律,则自今而至后,自小而至大,自省而至国,自国而至万邦,亦无不可行矣,其要在于因时制宜,审势而行而已……”

黄畹在住处院落中捧着本《资政新篇》(1),一面看,一面来回踱步,嘴里不住啧啧惊叹道:

“唉,谁说长毛无人呢?便这番见识,清廷多少封疆大吏,怕是没半个及得上。”

清晨的太阳洒在他簇新的布袍肩头,和院中五彩缤纷的壁画上,把整个小院照得暖意融融。

“黄先生歇得好么?”一个红袍白面的中年人笑吟吟地走进门来,黄畹识得那人是干殿礼部尚书(2)吴文彬,急忙拱手为礼:

“多谢吴兄挂怀,小弟甚好,只是……”

吴文彬握住他的双手:

“先生莫见怪,小弟都知道了,那些都是老兄弟,执拗天条(3),不知变通,人却都是极忠勇的,他们有甚不是,小弟代为赔礼便了。”

对昨晚的事,黄畹原本确有些不悦,被吴文彬如此一说,反倒不好意思发作了:

“哪里哪里,小弟初来乍到,不知忌讳,让兄等见笑了。”

“黄兄哪里话来!”吴文彬认真地道:“兄台大才,福千岁是称赞不已的,本来今日一早便要传见,只是忽有五位洋官从上海来降,因此福千岁连袂忠王殿下一并接见,兄台怕要晚些才见得到千岁了。”

“哦?”黄畹听得“洋官来降”,一下来了兴致:“不知这般盛况,如小弟这样的人,是否有缘观礼?”

“忠王这人没读过什么书,听说执拗得很,不过却似没什么架子,福千岁是极有学问的,我们文官都叫殿下作‘文曲星’,听说他跟这五位洋官多半有旧,要畅叙布衣之故,所以我们这些属员都不能躬逢其盛呢。”吴文彬颇有些遗憾地说道。他本是天长一间道观的道童,太平军毁了道观,他便入营当差,因为能写能算,从先生一直做到尚书,虽没读过多少经史子集,说话却文质彬彬,颇有些风度:“不过天国向来好摆仪仗,兄台这会儿若赶去东北街,怕是还来得及看见仪仗的尾巴。”

黄畹终究还是晚了一步,待他赶到娄、齐二门间的东北街时,送客的仪仗刚刚散去。据说,洋兄弟(4)只是被送出了忠王府,却没真个出苏州城,目下不知在城中何处闲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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