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没有像许多童星的家长们那样,试图把我们的收入据为己有。想想看,一个人怎么能偷自己孩子的钱呢?我爸爸从来不做这种事。可是我还是不了解他,这不能不让一个渴望理解亲生父亲的孩子感到难过。对我来说,他仍然是一个神秘的人,也许永远会这样。
虽然《圣经》上说“种瓜得瓜,种豆得豆”,而我却是从父亲那儿知道这个道理的,绝非受圣人的指点。有几次我和父亲同行时,他说:你可以拥有世界上所有的天赋,但如果你没有准备,又没有计划,也终究会一事无成。他用不同的方式说过好几遍,然而意思却一样清楚。
乔·杰克逊和我母亲一样,一向喜爱音乐和唱歌,但他也知道,在我们家那条街之外,还有一个更广阔的世界。对于“猎鹰”乐队的情况,我因为当时还小,已经记不大清了,我只记得,每逢周末,他们就到我家来排练。是音乐把他们从钢铁厂的劳动——我爸爸在那儿开吊车——带到别的世界中。“猎鹰”在城镇各处演奏,足迹遍及北印第安纳和芝加哥的俱乐部和学院。在我家排练时,爸爸就从柜子里拿出他那把吉他,并把它接在地下室的音频放大器上。大家都就座,音乐于是便响了起来。它喜欢弹奏布鲁斯摇滚乐,那把吉他便是他的骄傲和快乐之源。放吉他的柜子几乎被看成是一个圣地。不用说,我们小孩子是绝对不许接近那里的。爸爸不和我们一起去圣殿,但他和妈妈都知道,音乐能使我们全家抱成一团,也使我哥哥他们那么大的孩子不被附近的犯罪团伙拉下水。“猎鹰”小组来的时候,家里三个最大的孩子都被爸爸以各种理由留在旁边;爸爸尽力让他们明白,允许他们听排练是对他们的特殊照顾,其实是他自己非常愿意让他们留在身边。
蒂托带着极大的兴趣,注视着正在进行的一切。它一直是带着萨克斯管上学的,但现在他却说他的手已经足够大,能按到吉他上所有的和弦,并能在把上滑动,像爸爸那样奏出不断重复的即兴曲了。这说明他总有一天要赶上爸爸的;他和爸爸长得那么相象,我们都希望有一天他能把爸爸的本事都学到手。在他渐渐长大的过程中,这种相象变得有些令人不安起来。也许爸爸看出了蒂托热切的心情,于是他对我们兄弟几个下了一道禁令:在他出去的时候,谁也不能碰那把吉他一手指头。没什么好说的。
因此,杰基、蒂托和杰梅恩在瞧仔细妈妈去了厨房后,才敢从柜子中把那把吉他“借”出来。他们在搬琴时小心翼翼,不敢发出一点儿声音。到了我们自己的房里,他们便打开收音机或手提式便唱机,跟着一起弹奏。蒂托会把吉他举起来放在自己的肚子上,往床上一仰,然后把它竖直。他和杰基、杰梅恩轮流弹着,三个人都想显示一下自己在学校学到的本事,还试着怎样才能弹奏出从收音机里听到的《绿洋葱》(Green Onions)中的那一段。
那会儿我已经长大了,可以偷偷溜进去看他们弹,如果我答应不告密的话。一天,妈妈终于抓住了他们,我们几个心里都忐忑不安。她训斥了我们一顿,但又说,假如我们一直小心谨慎的话她就不告诉爸爸。她知道,没有吉他,我们就可能去学坏,也可能挨打,所以她从不会拿走能让孩子们呆在她身边的任何一样东西。
当然,出事只是个迟早的问题。终于有一天,一根弦断了。哥哥们都吓得要死。在爸爸回来之前已经来不及把琴修好了,况且,我们谁也不知道该怎样修。哥哥们想不出好主意,便把吉他放回柜子里,希望爸爸会以为弦是自己断的。不用说,爸爸没买他们的账,他大发雷霆。姐姐示意我别吱声,也别露面。但我听到蒂托大哭起来,自然就跑去看个究竟。蒂托在他的床上哭个不停,爸爸走过去示意他起来。蒂托给吓坏了,可父亲就站在那儿,手里拿着他那把宝贝吉他。他严厉的看了蒂托一眼,好像要把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