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无病有些郁闷了,训蒙文是什么,他当然知道,但是,他不知道自己在唐寅眼里也就是一个“识字”这样的评价,这货也太重文轻武了一点吧。
“唐先生说笑了!”他干笑了一句,“唐先生学问好,教人一定也是很好的,倩儿跟着唐先生修习这才多久,这整个人都变得娴静起来,知书达理多了,以前不知道这丫头多野呢!”
唐寅脸色变得有些古怪起来,孙倩虽然说跟着他修习,但是,他还真没教他什么,四书五经,别逗了,女儿家家学这个做什么?诗词歌赋,这玩意孙倩倒是想学,但是自己也得有时间教啊!不过,孙倩最感兴趣的还是他的书画,所以,每次孙倩来学习的时候,他就将自己以往的一些画儿什么的,直接丢给了孙倩,让她自己临摹学习,心情好的时候,自己也不吝指点几句笔法,但是,学画儿可以学得知书达理?钱百户,你确定你不是讽刺我么?
还有,最令他有些不好说出口的是,虽然他的工笔山水都不错,但是,他最擅长也是最能给他找饭辙的,还是***啊,大明即使再开放,总不成男老师对着女学生,手把手的教这个吧。
***,在民间也叫做“压箱底儿”,乃是女子出嫁的必备之物,而且一般有条件的女子,出嫁之前,或者画或者绣,总归是有几副春宫作品的,这种事情在大明并不是被人轻视,反而普遍认为这***描绘的夫妻之道,房中之术,乃是天经地义的,未婚女子了解这些了,才更能好的侍奉夫君。
唐寅是青楼柳巷的常客,自然阅女无数,而且,他的画技的确高妙,经他的手绘出来的春宫,那叫一个活灵活现赏心悦目,可以说,他是这一行的顶尖人物了。他曾经在青楼坦言相承,他这一辈子就三大爱好,抽烟,喝酒,烫头,不对,是绘画,饮酒,美女,(好像混进去了什么奇怪的东西了),这一边品酒,一边对着美女画画,人生至此,夫复何求。
“倩儿对你说了什么了?”他挥了挥手,唐安如逢大赦的跑了开去。
“还能说什么,当然是说说对先生的才华的钦佩啊!”钱无病随口胡扯着。
“就这些?”唐寅很奇怪的追问了一句。
“当然,先生以为呢?”钱无病反问道,唐寅的表现,让他有些不怀好意的猜想,早就听说这个唐寅举止有些不端,手上有三瓜两枣的,就青楼柳巷去溜达去了,这家伙又贪杯又好色,不会是他占了孙倩什么便宜吧。
“哦,我随口问问,听说她一早就过来了,迟迟不见她人!”唐寅掩饰着,但是,他忘记了他面前站的是什么人了,钱无比是锦衣卫的,干的就是察言观色刺探**的活,这般做作,哪里瞒得过他去。
“那我叫她过来,这简直太无礼了!”钱无病佯怒道:“都不知道给先生请安!”
“不,不,今儿不用了!”唐寅挥挥手,似乎不想再在这个话题上纠缠:“待会我就出去会会几个朋友,你告诉他,她下午自行到我的书房里研习吧!”
唐寅心中还真的有鬼,昨日里,他兴致来了,做了几副小画儿,自觉很是满意,打算让这几副画儿做女徒儿的摹本,谁知道在翻弄自己留给孙倩临摹的那些画稿当中,赫然出现了几副自己曾经反复把玩过的***,这一下,他顿时就感到有些尴尬不已了。
自己这个女徒,可从来对他是恭恭敬敬,而且出身又好,从来都不缺银子花,对他这个老师的孝敬自然也是源源不断,虽然眼下他有些不大用心,但是几次酒醒之后,他还真的是想教她一点自己引以为傲的东西的,可是这画稿之中出现了春宫,这可被解读的意思可就多了,万一孙倩认为他这个老师,有些什么奇怪的想法,那他可就真尴尬了。
钱无病从来不到后面这院子来,今儿一来,他第一个反应就是孙倩对钱无病说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