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当只顾修道,五岳剑派早已互斗得个人材凋零,中土武林,花果飘零,有骨气的多遭杀戮,有良知多受残害,人材不能出头,高手后继无人,如要在绿林、江湖道上找出对抗蔡党横肆,只怕只有借重中原之外的门派实力了。”
大石:“本来‘南天门’、‘五泽盟’、‘迷天七圣’、‘下三滥’、‘太平门’、‘霹雳堂’、‘金风细雨楼’等组织,尚可抗衡,无奈他们都互不相让,勇于内斗,疏于外敌。想当年,‘南天门’门主钟诗牛不肯易名为‘南天盟’,不肯加入‘七帮八会九联盟’的组织里,自成一家,志比天高,遂成一股清流,行侠世间,专劫花石纲,专门对付假借奉旨搜刮民家的贪官污吏,令人肃然起敬。‘五泽盟’盟主蔡般若,屡崛屡振,自创‘般若神指’,领导门人,锄奸去恶;蔡京曾以国库财帛在天下各地建他自己的长生祠,并将先贤忠烈司马温公、范纯仁、苏氏父子等立碑刻石,称之为元佑奸党,刻意诬蔑涂污,蔡般若和钟诗牛便见一处毁一处,遇一碑碎一碑,天下豪士,闻之莫不额手称快,可惜,他们二人却又斗了起来。”
诸葛:“说出惭愧,魔头恶人,较能为了彼此共同的利益,能够昧着良心,舍却私见,紧紧团结在一起,同一阵线,打击敌人。所谓正义之士,正道侠客,反而相轻互讦,谁也看不顺眼谁,为些小事不快成仇,令人感叹。二十多年前,一次比武,蔡般若失手重创钟诗牛脑门,后来,钟天王矢志寻仇,也误伤了蔡般若夫人的腹胎,造成深仇巨恨。他们的仇,一直延续到下一代,不仅蔡般若的胞弟蔡狂跟钟诗牛的师弟梁癫苦斗不休,连同梁癫的儿子梁四跟蔡般若的养子蔡五也年纪小小的,就开始比武决战,这样打下去,别说对付蔡党大敌了,连‘万人敌’、‘大连盟’、‘朝天门’、‘铁剑门’、‘四大凶徒’,只怕都要比他们强多了。”
大石:“我曾劝过他们罢休。”
诸葛:“他们斗争多年,结怨已深,自然不肯听你的话。”
大石;“所以,我在他们的一次拼斗里,作了一个建议。”
诸葛:“他们听了?”
大石:“我用激将法。那是‘五泽盟’的蔡狂跟‘南天门’的梁癫。”
诸葛:“你是用对了方法。据说蔡狂的武功,未必在总盟主蔡般若之下,只不过他行事似癫诈狂,不受羁束,故不适合当盟主;梁癫也深得钟诗牛信重,但他太狂妄自大,得罪人多,不合领导‘南天门’。你若能劝服此二人,息干止戈,也算是大功大德了。”
大石:“这两人互瞧不起,积怨太深,动辄为鸡毛蒜皮无聊小事,也大起干戈,不死不休,早已失去理性,我何德何能劝服他们?不过,我倒在他们比斗之时,以话相激: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你们既是修持的人,光在武力上胜了对方,也没啥了不起,有本事你们就文武双全,连道理也赢过对方。理直气壮武功强,这才是真的高明!”
诸葛:“结果如何?”
大石:“结果?他们武也斗,文也斗。”
诸葛:“你原意是劝他们比文不比武,杀伤力也不会太过可怕。”
大石:“却只弄巧反拙,他们更多拼了一样。”
诸葛:“其实文批有时候比武斗更可怕。文人一向要比武人更不能相容,他们用理杀人,义正严辞;用笔伤人,犹甚于刃。”
大石:“所以,事后我也颇为后悔,只希望能善因终成善果,用口骂总比用拳头打来得不见杀伤力一些。”
诸葛:“也罢,他们只要起意比文,至少也会花些时间来进修学识,一旦学养增进,便有望能心平气和,转化愎戾之焰。如果我这四个当捕役的徒弟遇上他们,若要化干戈为玉帛,他们最好还是不要遇上冷血和无情的好。”
大石:“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