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正风疑道:“老人家,尊夫今日下午我们见他时,还是好好儿的,怎会突然去世?”
老妇哭道:“不知是哪个杀千刀,该万剐的,杀了我先夫,可怜他做了一辈子的好人,却落得横死的下场,死的好冤啊。”说完又放声大哭起来。
我呆呆地站在一旁,木然地望着她,说不出一句话。
李正风忙拱手道:“生死由命,老人家节哀顺变,小心身体,可有什么要在下帮忙的?”
老妇好不容易才止住哭声,哽咽道:“多谢公子,方才大都府的府台来过了,还送来了银两,叫老身为先夫买一口上好的棺木,剩下的留着以后度日。”
李正风道:“即是如此,在下等想进去吊唁一番。”
老妇躬身道:“两位公子请。”
李正风伸手拉住我,一直把我拉到堂屋里,一具上好的楠木棺材静静地卧在堂下,几个穿着孝服的男女守在一旁,哭得双眼红肿,声音嘶哑。
李正风上前执了香,点燃了递到我手里,又拉着我拜了三拜,这才向老妇一家告辞出来。我一直木木地走在他身边,眼前一片空茫,心里也茫然着。那样和气的一个老人,刚把家人接来,准备享受天伦之乐,竟然就这样死了,难道只是因为我下午问了他几句话?
“不知是哪个杀千刀,该万剐的,杀了我先夫,可怜他做了一辈子的好人,却落得横死的下场,死的好冤啊。”老妇的话在我耳边回响,府台大人送银两?买一口上好的棺木?人都已经死了,再好的棺木又有何用?
他的身份已经勿庸置疑,那么他所说的话,自然也全是真得了,那个所谓的卫公公就是卫良无疑。
我想到在御花园中,铁穆耳对我说的话:“你是我最信任的人,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瞒着你。”他真得什么事都没有瞒着我吗?
我刚刚问了陈秀家人的消息,陈管家就死了,这也未免太巧了,是谁下手杀了他,为什么要杀他?有些事根本不敢想,也不愿去想,只是怕那个谜底,自己不敢相信,也无法接受。李正风伸手拉着我,我就茫然地跟着他走,上马,回府,进房,躺下,睁眼看着帐顶,却什么都看不到,眼前一片空白。
第二日。
御书房中,铁穆耳对阿罕道:“朕今日就要赶往蒙古,把张好古单独留在京中,朕实在不放心,所以决定带她一同前去。”
阿罕急道:“皇上,忽里台从未请过汉人参加,皇上此举恐怕不妥。”
铁穆耳笑道:“你不必担心,朕自有安排。你快去传旨吧。”
阿罕只得躬身行了一礼,转身退了出去。
早晨,我刚从床上起来,便有人道:“圣旨到,张好古接旨。”我闻言大惊,只得整好衣冠,快步行到前厅,抬起头一看,来传旨的居然是阿罕,我看着他呆了呆,忙跪下接旨。
阿罕宣旨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蒙古宗王举行忽里台,推举大汗,朕决意前往,张好古升为二品中书省事,随驾同行。钦此。”
我的脑子里轰的一声,如响了一个炸雷,跪在那里,半日没言语。阿罕道:“张大人接旨,马上收拾东西,和皇上一起出巡吧。”我无奈,只得双手接过圣旨,口中道:“臣领旨谢恩,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慢慢站起身,阿罕看着我笑道:“张大人,皇上说了,要我现在就带你走,门外马车已经准备好了。”
我轻声道:“阿罕请坐,待我进去收拾东西。”阿罕点点头,坐在椅上。
我手中拿着圣旨,快步走到内书房,怎么办,怎么办。本来想在章实成婚之日离开大都,如今看来是来不及了,此次蒙古之行,必然凶险非常,该如何应对呢。
想到这里,我又返身走到前厅,对阿罕道:“我有几句话要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