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缓缓的,缓缓的恢复成原来的姿势,躺回到若若的怀中,一言不发,书执起,翻页,仿佛看的津津有味。
可惜,书是倒着的,梅花小篆连成片,在他眼前跳跃、闪躲,最终消散无踪。
“燕隐哥哥,你怎么了?”若若啼笑皆非,“书都拿反了,也不知心里在想点什么,算了,马车颠簸,小心眼睛花,别看书啦,我去给你端杯热茶来。”
她拿过一只小靠枕帮颜赢塞在颈下,刚想起身,却被颜赢使劲的抓住,不让挪动一分一毫,“我不渴,你休息,别动。”把看了一上午的书丢弃于身旁,颜赢底气十足的吩咐,“九曜,马车赶的平稳一些,娘娘禁不起颠簸。”
若若目瞪口呆,这也太夸张了。
“饿不饿?我去帮你端点吃的来?”他还不准备就此打出,更加热切的询问。
“我们才刚刚吃过的呀。”她还撑着呢,又不需要活动,哪里会饿的那么快。
“哦。”摸摸她的发,眼神柔和到不可思议,“要不要吃颗梨子,败火凉心,或者,这个时节有酸酸的青枣,开胃健食。”
一直在劝她吃,他又不是不知道,她饭量一向小的很,正餐之后的餐点都很适量。
摇头摇头再摇头。
颜赢最近变化很大,自从离开京城,脱下龙袍之后,他就换了个人似的,放下冷漠,距离,还有高高在上,会笑会玩,会咄咄逼人,也会捻酸吃醋。
那日在吉祥赌坊,他对公子白的敌意,大到了连平时迟钝的若若都瞧的清楚分明。
她笑的肚子都在痛,可表面上却不敢表现出来,更是连一点点的注目都不放在公子白身上——怕颜赢真的发起飙,大家遭殃。
花谷
比起京城的初夏,沿途美景更加喜人,也深浓得多,举目是远山一片嫩嫩的绿,脚底下青草才长出稚嫩的芽,含苞欲放的无名野花羞涩的裹紧蓓蕾,小小的蝶儿仿佛才挤去蜕变的艰辛,一点点迷乱,半醉般的幽静,几分欢快,几丝希望。
一路上保护的侍卫多了不少,就连京城里的福音和岚秋也被接了来,只是大多数时候她们都守在远远的地方,将若若的日常起居照顾起来。
颜赢寸步不离的守护着她,唇畔时常挂着若若读不懂的快乐,笑容不加抑制,陷入无名的愉悦之中。
若若疑惑的去问,也被他推搪的挡回来,神秘兮兮的连她也不愿分享。
算了,随他去吧。
几天后跨过边境,一路朝北,深入过去曾经被称之为鲁国的地界。
十几年的时间,改变的不仅仅是人民的信仰所属,在颜赢的努力下,大部分人已是以燕国人自居,反燕复鲁的‘义军’少了,安居乐业的百姓多了,战争的创伤日渐被平复,对覆灭鲁国的恨意,也在这种有保障的生活之中,淡若云烟。
他们的目标是花谷。
那里曾是父母大婚的地方,在颜曦退位诈死远遁后,有好一段时间都是在谷中度过,朝花夕拾,琴瑟相随,人间仙境内,比翼双飞。那种恬淡安宁的幸福洗刷了长久积郁在杀神周围的暴戾杀气,让一个手上沾满了血腥气息的男人缓缓收敛为平和男子,从战场的记忆之中远离驱逐。
计划之中,花谷本只是小小的一站,颜赢甚至没有意思多加停留。
可现在,计划赶不上变化。
把若若的柔荑握在掌中,他开始期待着,人杰地灵恍如仙境的花谷之会孕育出怎样的奇迹。
那也是属于他的救赎,由若若带来。
。。。。。
夜里,颜赢睡的很不安稳。
沉坠于无名的梦魇之中,心痛若裂。
噩梦
他翻来覆去,双手捂在胸前,直到被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