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葵说道:“娘子别急,且听我说,两个的婚事定了之后,一个月后,京内发生了一件大事,这可当真是天不从人愿!竟然是肃王谋反……当时皇上大怒之下,下令彻查,没想到查来查去,竟然查到了楼翰林头上,……当时已经捉了很多人在牢内,大理寺派人去翰林府捉拿之时,却发现楼翰林一家已经逃走,无影无踪……此事便成了悬案,至今为止,那楼翰林一家是生是死,还不知晓呢,而大公子的婚事,也被耽搁了……”
月娥听得木木登登的,一时忘记了怎么反应,只觉头皮发麻,阵阵寒意。而小葵说到这里,也有些叹息,说道:“真是可怜,当时的大公子,跟此时可不同,婢子还记得,当年大公子并不似现在如此严厉,平常都是温和对人,然而自出了这件事,大公子便常年不笑……又因为有人经常私底下说这件事,大公子还狠狠地病了一场,十几天爬不起床,夫人因此而下令,府内不许谈论楼家往事。”
小葵说完,才又看月娥,见她兀自愣愣的,就说道:“娘子,你明白了么?就是这么一回事的。其实这几天也有些人来提亲,大公子都也推了,夫人虽然不说,其实也很伤神,奴婢悄悄想,想必大公子心底还惦记着当年的楼家小姐罢了。……这些不过是奴婢自己胡思乱想,娘子听听也就罢了。”
小葵说完了,室内一派寂静,只有烛光一闪一闪的跳动,映的月娥脸上阴晴不定,片刻,月娥才又出声,问道:“小葵,那你可知道,那楼家……离京之时,楼家两姐弟,各有多大?”小葵闻言皱眉,苦苦思索,说道:“这个婢子实在也不太清楚,隔了太多年……只隐约记得,楼家小姐比大公子要小上几岁,如今……,若是还在人世,那大概也是十岁的光景罢。”
月娥心头一震。小葵说道:“娘子怎地对这些格外感兴趣?”
月娥眼皮乱跳,只好做若无其事之状,微微而笑,说道:“无事闲谈而已,好了,你回去歇着罢。”小葵见状,便行了个礼,果然就出去了。
小葵走后,月娥才伸手,轻轻捂住胸口,几乎俯身倒下。一瞬间心乱如麻,目光木木盯着手上那本书,心头只想:“怎会如此,那楼翰林一家,偏生这么巧居然是姐弟两个,偏生这么巧小良的名字也有个良,偏生这么巧我跟那楼小姐年纪相近,偏生又这么巧……当日大公子对着我,叫“容卿”!”
月娥一时又记起当日在王家之时,姚良同自己说过的话,“倘若不是那场变故,姐姐也是公侯夫人”,当时她还并不在意,然而如今想来,却字字都对上,这楼翰林家,也是因为“肃王”而遭殃……
月娥忽地心惊肉跳:倘若她所想没有差,那么,这姚月娘的真身,应该就是那楼容玉,也就是谢东炎口中的“容卿”,同样也是那跟谢东炎定过亲之人!
月娥想通了这个,胆战心惊。急忙下地,倒了杯半凉不凉的水喝了口,又呆呆想道:“怪道小良当日说,父亲临死遗命,不许上京,原来果然竟是为了避祸。然而我现在委身谢敬安,……倘若谢东炎知道我便是楼容玉,不知会如何?”
月娥想到这里,便明白当日她初次到谢府,在门口巧遇谢东炎之时,东炎那般惊愕却是为何。然而后来他一再又见自己,所表现的种种,似乎是他并不认为自己就是楼容玉……
月娥站在桌边想了会儿,重新回到床上,咬着手指想道:“假若谢东炎知道我是那个楼容玉,不知会是怎样反应?他既然性子严谨,又是朝廷命官,将我擒拿归案,或者也说不定,但他对楼容玉深情款款……”
月娥想来想去,东炎起初惊诧于她的容貌同楼容玉相同,看他的表现,大概还以为她就是楼容玉,只不过……谢东炎是何等犀利谨慎之人,他当日爱慕楼容玉之极,虽然一时为相同的面孔迷惑,但一颦一笑,一举一动之间,自然就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