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渐渐说多了,他……他真好厉害,问明明跟大郎小郎无关,可……可我偏偏就好像中了邪一样……不知不觉就都说了。”
老六年纪最小,见状笑道:“三哥,他是个男人,你怎地说像是被狐狸精勾魂了一般。”
老二哼了声,说道:“只怕三杯酒喝了,就不晓得人家是谁了!”
一干兄弟哈哈大笑,独老大未笑。老三见状,便说道:“大哥,我错了,实不该多话,不过,我看那公子也不似坏人,问这些,应该也是无意……不会如何,何况我们那里离这里千里远……”
老二问道:“大哥,你担忧什么?”老大略见忧愁,说道:“你们有所不知……这位公子显然来头非凡,他肯这样屈尊降贵接近我们,必有所图……而且,大郎……他……”皱眉不语。
老三奇怪,问道:“大哥,大郎如何?”
首领摇了摇头,脸上表情有点古怪,半晌才慢慢说道:“罢了,事已至此,就算老三不说,倘若他真有心,也照样能查出我们出身……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且看看再说。”
是夜。敬安早早回了府。入内换了衣裳,先去给老夫人问安。出来之后,便去寻谢东炎。打听了东炎在书房里,敬安便也直向书房而去。
进了里面,果然见东炎坐在桌子后面,手中握着一册书在看,已经换了家常便服,却仍旧是一袭青色袍子,头上亦用同色头巾扎着发髻,在那灯光之下,凛凛然君子风度,果然如天子所说,“之美玉”。
敬安上前,恭恭敬敬行了个礼,说道:“大哥!我回来了。”
东炎抬眼看了敬安,才将手中书放下,说道:“你还知道回来。哼。”
敬安听这话不对,便笑着说道:“大哥让我早些回来,我自然不敢有违。”东炎说道:“那倘若我没有说,你便又不回来了?”敬安说道:“哪里,原也打算今晚回来。”
东炎瞥了他一眼,说道:“别说我说你,你好歹也是个当今圣上钦点九城指挥使,别整天眠花宿柳,落得口实在别人处,你这脸面不要,谢家世代荣宠,可不容你如此作践。”
敬安说道:“大哥,我知道了,日后便少去就是了。”
东炎见他回答如此轻易,早知他心头并没听进去,便说道:“倘若你听了进去,我就谢天谢地不说,连母亲大人也不用去宗祠那里哭了!”
敬安见他仍气,就陪笑说道:“大哥,莫非还在为白日那件事生我气?”
东炎叹了口气,说道:“最近你人实在闹得不像话,今日这件事,大理寺本是瞒着我,生怕我难为……然而暗地里多少人对你虎视眈眈你难道不知?你才从那偏僻之地回来,就被委以重任,可见圣上信任,也是对谢家抬举,然而这样一来,又有多少人被你平白压了一头出不了,从而记恨在心你可知道?”
敬安闻言,肃容说道:“我知道大哥苦心,是为了我好,才故意上门捉人。”
东炎听他这么说,那淡淡无波脸上才露出一丝冷笑,说道:“你竟也明白,倘若知道了,以后就好生约束你属下,别再闹出些不像话来,到时候我也无法替你兜揽。——这里多少人等着看你我热闹,你也明白?”
敬安答应,说道:“大哥不必因我难做,我自己以后也会小心。”
东炎见他认真,才又说道:“那赵铭,我细细审问过了,他是跟那老者偶有争执,一时恼怒之下不慎出手,才伤人致死,不过,杀人者死,这是律法,我虽然同情,却无法通融,你明白么?”
敬安面不改色,说道:“我明白,大哥将他处斩,是理所当然。”
东炎说道:“私下里跟你说这事,已算违规,下不为例。你知道便好……我这样说,只是为提醒你,那赵铭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