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而是冯思真和左初明的女儿,他不过是以父亲的名义在帮他们养孩子。这时候苦恼令他的头疼病加重得更剧烈。
古倬并不是一开始就喝酒。有一次他经过路边的小商铺,小商铺门口停着一辆卸货的车,车上是一箱一箱的啤酒,他就坐在商铺门口喝卸下来的酒,一瓶一瓶的灌,喝到不省人事为止。喝酒后头痛的病症减弱,而因醉酒而头痛的程度远不如清醒时的剧烈,从此便一发不可收拾爱上了喝酒。可是喝酒后他却没办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把积压在心里对冯思真的怨气统统撒出来。
一开始他只是扔东西,冯思真可惜那些无辜的锅碗瓢盆瓷器玻璃各种易碎品,便上前阻止,他的拳头巴掌便轻易的落在她身上。
冯思真无意中从同事的口中听说,男人爱打人也是一种病。于是冯思真好说歹说带古倬去医院看了一位据说从国外归来的专家医生。医生说古倬得了狂躁症,是一种精神疾病,只能靠吃药和调节得到控制,很难痊愈。平时说话做事只要小心不要刺激他,免得对方想不开,严重的可能伤害自己。
古倬听医生说自己得了精神病,气得上去就揍了医生一顿。还好被冯思真拉住,后果还算不太严重。
冯思真问医生古倬为什么会得这种病。医生说,可能因为某些经历也可能因为某些压力。冯思真不假思索的认为是自己害得他变成这样。因此更加包容古倬的一切。
可古倬却不愿意再这么走下去,他说要离婚。他不愿意冯思真跟着自己过得那么惨。他也不想自己永远在左初明的阴影下被当做附属品活得那么悲惨。
冯思真不同意离婚,古倬就加剧对她的欺凌,责打,他以为,总有一天她会撑不下去,受不了而离开他。却不知不觉让她忍了这么多年。
当初古倬拼命要解救冯思真,想把她从生活阴翳的桎梏中解救出来,不想自己反而成了把她推进苦海的人。最后他唯有在自暴自弃中苦苦挣扎漫不经心中度过残生。
如今,他了解,残生即将终结。他倒是要解脱了,是不是这样,他挚爱的妻子,深爱的那个女人也能从此得到解脱?
病房的灯被冯思真调暗了,因为古倬说太刺眼。
古倬摸摸他病号服的口袋,“那朵红色头花?”
冯思真从口袋中摸出一个用红色缎带编成的被压得蔫蔫皱皱的头花。“是找这个吗?”
古倬老泪纵横,接过那朵花。“还记得它吗?”
冯思真点点头,当然记得,我以为它丢了,我之前找了很久呢。
“我一直很珍惜的带在身边。现在我给你戴上好吗?”
“老了。还戴真么艳丽的花。”嘴上说着不,身体却附和,她蹲下去将头凑到古倬跟前。
“还是那么漂亮。”对于冯思真,古倬从来都还不吝惜的夸赞,只可惜十几年不曾说好听话,生疏了。
冯思真摸摸头上的花,心酸的笑着。
这朵头花是当年古倬在一家高级绸缎布料店里选中的一条缎带,他花了好几天的时间研究和制作了这朵头花。
依然是左初明出事那天。那天早上他们一起上学的时候,在校门口,古倬等左初明先走进了学校才喊住她,把精心制作的这朵花送给她,并戴在她头上。还特别强调了好几遍是自己亲手做的。
女孩子都是爱美的,冯思真戴着漂亮的发饰,心情明显变得更好了。可是好心情没有持续很久,那天中午的意外就打破了所有的美好,当她冲破人墙挤进人群中的时候,发饰被扯掉在地上她却浑然不觉。
等人群散去,站在人群外围观的古倬意外捡到了这个他早上才送出去的礼物,他本来想再送给她一次。却不是因为没有好时机就是因为错过好时机,最后干脆把它留在身边,一直留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