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杯合卺酒,却是藏着霸道烈毒,原来爱情,本就是人世间最大的骗局,她的新婚夫君,要在新婚夜,送她进那无间地狱,将他们的山盟海誓,亲手摧毁。
为何会这样?十年相爱,十五岁相识于落难,十七岁随他东征西讨,建立这盛世华都,却不想鸟尽弓藏,他们的结局,竟是她战胜而归后,他亲手送上“魂断”,了她余生……
一口怨气不消,她沉沦地狱整整三十年无法投胎,日以继夜的受苦受难,痛彻心扉,她却是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为何一切会沦落至此?曾今的甜言蜜语,曾今的共赴患难,千山暮雪,到头来竟是这无边结局……他,可曾午夜梦回,想起过去重重?梦消愁肠?
呵,或许想到过吧,否则,耗尽八年光景建立的大好山河,怎会无福消受?怎会四十不到,就英年早逝?又怎会甘心将这苦心奋斗的一切,便宜了那后一辈的闲人?
可是……东方凛,你以为你死了,我便不会报复了?
你以为我只将这千错万错归咎于你一人之身?
云梓——那夜,弥留之际,你不是说她才是你的一生等待?
明知道那个所谓的妹妹,曾今如何待我,却非用她伤我……
东方凛,你竟决绝负我至此,便莫怪我有怨抱怨,有仇报仇。天道有理,我今得幸重生,便是要将你重视的人,一一毁绝,才肯罢休——
没空
清晨的阳光透过玉娟儿的窗扉透了进去,照进质朴简陋的小房间里,斑斑驳驳,带着点冬季日头特有的温软,却因屋内本就沁凉,光线一照,没添得多少暖意,反还显出了几分凉薄之意。
推了推还软在被窝里,不肯起身的彤儿,浣儿眉目未动,身上却已经穿戴整齐。
“唔……”床褥内的小人儿咕哝着揉了揉眼睛,困乏启眸,朦胧入目的便是一张平静无波,眸带恬静的清秀小脸,愣了一下,她方才看清对方的穿戴,连忙惊坐起来,惊慌大叫:“什么时辰了?”
“卯时刚过。”浣儿应道,随即落座桌旁,为自己倒了杯早已凉透的清茶。
“什么?”彤儿立即弹跳起来,顺手抓起旁边的衣衫便往身上套,边套还边惊慌失措的怪叫:“惨了惨了,怎么这个时辰了,回头指定莲姑姑又要骂了,说不定还得动手,真是完了完了……”
听着她喋喋不休的唠叨,什么又惨又完的,浣儿忍不住嗤笑,淡淡的道了句:“她没空……”
“咦?”彤儿霎时停了动作,面带狐疑的看了她一眼,眼珠子一转,才发现既然都过卯时了,怎么莲姑姑没亲自进屋抓人?
草木坊的宫女每日都是寅时起床,卯时前集合,若是迟到的,睡不醒的,莲姑姑还会亲自上门逮人,说是逮人,却是那性情暴虐的半老婆子借机辱打些看不如意的宫女罢了,说白点就是公报私仇,虽说也谈不上什么私仇,可自己徐娘半老,却看着后进宫的宫女们个个娇俏玲珑,不是仇,却是隐隐的嫉妒,满心的不忿,就起了打压虐弄的心思。
只是今日,日头都出来了,怎的莲姑姑却没见着人?
彤儿没再问浣儿那轻若蝉风的三个字是什么意思,只快速的穿好的衣衫,摆弄好后,便拉着她,急急忙忙的出了房间。
一开门扉,顿时,扑鼻的腐朽臭气,迎面而来,惹得两个丫头,均是不适的颦了颦眉。
此处为流华宫下三庭的小西院子,因地势不好,常被用来做存放粗料的库院,各管各处的木料,砖瓦,不常用的器皿,都搁在这院子里,东西多了,又长年累月的加了湿气,因此一进院子,便能闻到各种腐朽陈乏的气味,别说灼灼夏日,绵雨秋日,就是这万籁俱静的冬日,那味道也只浓不淡,熏得人直直皱鼻。
这样的地方该是不让人住的,毕竟这种地方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