岸边拉鱼竿,背对着她,只能看见他的后脑勺,他的对面也站了个人,在钓鱼,只是被挡住了。
林净走过去,捡起倚在旁边的水瓶,张探听到动静,微侧了下头,两人就这么对上眼了,张探的目光没有挪开,她也不闪躲,林净在他黑白分明的眼睛中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张探问:“去哪儿?”
林净说:“去山下。”
“去山下干什么。”
“装热水。”
张探瞟了她一眼,笑了笑,说:“渴了?”
“差不多。”
他眯了眯眼,回过头,继续拉动鱼竿,手法娴熟,准备放线,那条长长细细的鱼线就这么甩进了水里,“咚”的一声,平静溪流渐起了小水花。
“帮我买包烟上来。”
买烟。。。。
林净笑着:“你当我跑腿小妹?”
“那小费你要不要?”
林净:“。。。。。”
“要么?”
林净还是没吭声。
“不要么?”
沉了几秒,走了。
身后传来张探不咸不淡地声音。
“林净,我要南京烟。”
他要南京烟,是对她最后说的话。
林净走出几十米外,没有立即下山,而是在附近逛了逛,走到了大草坪,没再走了,就这么看着,白茫茫的雪地,无边无际看不到任何尽头。
这里已经没有人前来了,不远处有旅客骑着马经过,一匹两匹,三四匹,成群的马儿,有当地人在进行拜山活动,在山腰下面一点儿,不少人在摆地摊,沿着一路都是,烤着串,那烟缕缕往上升。
起风了,脚下的枯草在动,林净看了一会儿,没再看,原路返回,在进钓鱼园的拐角处遇见了阿兰,她正端着一个盆出去,显然是在忙,见到她倒有些惊讶。
“哎,林小姐你怎么在这呀?”
林净说:“出来透透气。”
“哦这样啊。”阿兰笑笑,有个酒窝映在脸上,眼睛弯弯像月牙,她说:“那你的朋友怎么没跟你一起出来呀?”
“他们啊,钓鱼。”
阿兰点点头。
“我听外婆说,你叫阿兰,不过没说全名,你叫?”林净问。
阿兰说:“我姓陈,叫陈惠兰。”
林净念了一遍,有点耳熟,似曾相识,她记起来了,小学那会儿,她的同桌也叫这个名字。
“我有一个朋友,也叫惠兰。”
阿兰惊讶了下,道:“真的呀?”她单手摸了摸脸颊,笑的傻气:“也不是没可能啦,我这名儿是挺普遍的,大街小巷都差不多,不过很巧哎。”
林净笑笑:“是挺巧的。”
阿兰托了托盆,问:“对了林小姐,我外婆,这段时间还好吗?”
林净说:“挺好的。”
“那就好。”阿兰长吁一口气:“我很少回去,也没能看看她,这几年我外婆的身体一直都不好,前几年还是躺在床上过了一个春季,本以为。。。”说到这,阿兰没再说下去了,林净看她的神情,大概能猜到些什么。
“怎么了?”
阿兰说:“就是我表弟的事,你应该不知道吧,多吉其实有个双胞胎弟弟,叫多仁,在一岁多的时候被人贩子拐跑了,当时外婆忙着做饭,让多仁一个人在门外玩,等后来忙完活出来,人已经不见了,我外婆急的呀,家里人跑遍整个镇去找,都没有找到,外婆那一年身子也越来越差了,吃饭吃不下,想着要去找,这件事我外婆一直很自责,如果看紧点,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当时怎么不报警?”林净问。
阿兰说:“报警也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