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顺蹲下身将他嘴里的布取下。
柳旭林泪流满面道:“顺叔,为何如此对我?”
柳顺背过身去将上衣撩起,露出血肉模糊的后背,冷冷说道:“柳政堂的铁藜鞭果然名不虚传,因你而伤及骨肉肺腑,这是第三十九次,每一次,我心里都记得清清楚楚!”
柳旭林哭道:“父亲为何下如此重手!”
柳顺忍着剧痛慢慢将衣服穿好,转过身对柳旭林笑道:“为何?我也想知道为何!为何你总是自以为是?为何你做事从不考虑周围人的感受?为何你一人犯错我们所有人都要受罚!为何当年同辈之中我明明是天赋最高的,就因为被选中陪你练枪,习武之路便只能止步于十八岁!若只是如此也罢了,这些年你大祸小祸不断,每次都是我们这帮身边人替你擦屁股!柳政堂轻则打骂鞭笞,重则取人性命!明明是自己的儿子不争气,却把气撒在我们这帮下人头上!”
柳旭林哭道:“我从不知竟给身边人带来如此灾难!”
柳顺咆哮道:“你自然不知道!你是高高在上的少主,没人能惩罚你,但你的每一次任性都会有人为此付出代价!你可还记得丁护卫?三年前上元节,就因你一时兴起要他陪你去北山踏雪,柳政堂便把他衣服扒光丢到山里活活冻死!还有侍女小尧,十几年的陪伴,只因赌气与你拌了几句嘴,便被柳政堂活活鞭笞致死!将来总有一天,我的结局也会与他们一样!可是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你柳家也不是自开天辟地以来就是世家!如今老子不伺候了!也想尝尝做主子的滋味!”
柳旭林低头哽咽道:“我对不起他们,是我害了他们!”
柳顺喃喃道:“不急,等到了瑶族,我会把你的四肢砍去,让你日日待在我身边忏悔!我倒要看看阳光开朗的柳少庄主成为人彘后还能不能开心得起来!”
许经年和刘怀安躲在洞外面面相觑,听着这对昔日的主仆反目成仇,正犹豫该不该出手时,忽听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二人连忙跳上一棵大树躲藏起来。
不多时,几个黑衣人从远处走了过来,许经年看到来人的装扮,嘴里嘀咕道:“又是瑶族!”
柳顺率一众手下迎出洞外,领头的黑衣瑶族人开口问道:“东西呢?”
柳顺将九黎剑缓缓拔出,赤色的剑身散发出冷冽的寒光,“九黎之君”几个小字刻于剑身之上,剑柄处一只黑龙盘踞而上,与剑鞘上的黑龙遥相呼应。
黑衣人眼中散发出奇异的光彩,怪笑着惊叹道:“九黎剑!”
柳顺将九黎剑收起,对黑衣人说道:“祭司莫要忘了与我的约定!”
黑衣祭司不耐烦道:“等到了大藤峡,首领自然会亲自嘉奖你,当务之急是要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若是被柳政堂发现,事情便麻烦了!”
柳顺向手下的刀疤男人招了招手,几个手下人便回到洞内将柳旭林带出,黑衣人不悦道:“这是何人?”
柳顺答道:“柳旭林。”
黑衣祭司道:“柳顺,先前的计划里可没有这一步。”
柳顺道:“柳政堂最疼爱的就是这个嫡子,万一被他追上,这小子可以作为人质。”
黑衣祭司想了想便点点头催促道:“好,事不宜迟,我们赶快动身。”
见几人要动身离开,许经年自树上一跃而下,落在众人面前。
瑶族祭司吓了一跳,转身问道:“你是何人?”
许经年冷冷道:“许经年。”
柳顺脸色大变,转瞬间又恢复镇定道:“不知许公子有何赐教?”
许经年道:“人留下,剑带走。”
柳顺笑道:“许公子可知此人就是前几日上山与你抢怀安姑娘的柳旭林?不如把他交给在下,我保证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