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既已起了疑心,暗地里定然派了不少探子,一旦发现他涉足太子党争,恐怕当下就会满门抄斩,到时他的投诚倒成了致命一击。”
听得许经年一番分析,惠庆公主竟有些头疼起来,正要开口追问,却听许经年道:“时候差不多了,我也该回禁军队伍中了,夜里冷,让你的两个小宫女进来吧。”
惠庆公主道:“无妨,她们是我身边最亲近的,不会抱怨。”
许经年起身,揉揉脑袋轻笑道:“自然是不会对你抱怨的,但对旁人就不好说了,再不放进来,恐怕我要成为罪大恶极之人了。”
惠庆公主缓缓起身,走到心上人身前,双手轻轻环住他后腰,将头贴在对方胸膛上,贪婪享受这一刻欢娱。
刘怀安在时,这般温存她只敢在梦中想想,生于帝王家,身上背负太多名利争斗,若强求,便是害人害己。
失而复得后,心中贪念逐渐萌生,在“发乎情止乎礼”和“一晌贪欢”之间疯狂摇摆,她自小要风得风,求雨得雨,初尝爱而不得的滋味,难免有些刻骨铭心。
窗外巡逻的脚步声再次响起,许经年轻轻拍了拍姑娘肩膀轻声道:“夜深了,我该回去了。”
惠庆公主将双手搂地更紧了些,口中喃喃道:“营帐够大。”
“此刻我是许云安。”许经年道。
惠庆公主心中一紧,脑中浮现出龙椅上那张阴仄仄的脸,这才从温存中抽身,想到方才的逾矩又有些羞涩,抬头看看少年,见他神色如常,便佯装无事呼喊两名贴身宫女入帐。
深秋夜凉,两人在外面冻了半个时辰,乍一进帐,冷热交替,脸上迅速升起两坨红晕。许经年掀开帘子出门,临走前又回过头冲二人调侃道:“在下向来怜香惜玉。”
颦儿大惊,扭头看向苒儿,见对方一脸茫然,便瞧向重新坐回木椅的主子。
惠庆公主已然猜到大概,笑着提醒道:“许大人目力耳力皆异于常人,你们可不要在背后说他坏话。”
许经年出了惠庆公主的营帐,直奔甲辰小队的帐篷。今夜当值的是锦衣卫,因此几名相熟的禁军都在帐中,一见他回来便纷纷凑上前。
乐三元最沉不住气,挑着眉毛坏笑道:“长公主寻你何事?”
许经年知他极善勾勒男盗女娼之事且口无遮拦,忙在他继续开口前抢先答道:“长公主身子有些不适,知我懂些药石医理,命我去瞧瞧。”
乐三元与弓弩手吴启亮相视一眼,随即“嘿嘿”贼笑两声,正要开口揶揄几句,却听俞百鸣道:“好了,夜深了,明日还要赶路,莫耽误了正事!”
领队发令,众人不敢怠慢,只得各自散开悻悻离去。
一日疲惫,方才还神采奕奕的几人,一沾枕头便呼呼大睡起来,不多时便鼾声四起。
许经年藏了心事,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听得四周虫鸣蛙叫,配上身旁乐三元有节奏的鼾声,更加没了睡意,索性起身来到四方场外一棵大树下盘膝坐下。
月下风前,逍遥自在,兴则高歌困则眠,只是当时当景,身不由心,不免又想起扎着马尾走路一晃一晃的姑娘,耳边又传来“年儿”的呼喊。
困意再次袭来,少年半梦半醒,有些分不清那声音是幻境还是现实,感受到一滴泪落在手背的冰凉,缓缓睁开眼睛,却见俞百鸣不知何时坐在了身旁。
这大龄鳏夫向来不善言辞,否则也不至于年近三十还讨不到老婆,许经年见他似有心事,便重新闭上眼漫不经心道:“有事?”
俞百鸣侧头看了看少年,见他双眼微合慵懒靠着树干,便开口说道:“你跟我们不是一路人。”
许经年嘴角咧了咧,故作不解道:“你我此刻不正在一路么?”
俞百鸣依旧歪着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