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三不五时制造些风月趣闻,令人想要寻根问源一探究竟。
王妈妈混迹柳坊街多年,深谙此道。才子佳人的故事人人都爱,禁军与舞姬的爱恨也不失为一桩趣谈。
消息很快传开,长包了花魁秋蝉的是许云安,如今青州城内炙手可热的人物,长公主手下红人,许大人怒发冲冠为红颜,当众泼了国舅爷一脸酒水,连绿芜苑都险些给砸了。
秋蝉名气愈发大了,行踪却更飘忽不定,有时在一楼厮混到打烊,有时整晚不露面,打茶围、推牌九、摇骰子亦或登台献艺,全凭心情。
有外地才子慕名而来,豪掷百金未得一见,又是赋诗又是行辞,被姑娘一句“没心情”打发了,逼得老鸨连连赔不是。
外人只觉姑娘洒脱不羁,率性而为,只有王妈妈和她的贴身侍婢知道,露不露面全由许云安当夜来不来而定,心情好坏则要看上次见面是否话不投机。
按大明祖制,德王年幼,不该离京,但万贵妃对曹党垂涎已久,听闻曹钦险些被一剑封喉,便知良机已至,哪肯轻易放过。
青州有长公主坐镇,仅凭国舅万良辰,恐怕压不住,思前想后还是将心一横,让九岁的朱见潾一同前往,至少在地位上有所制衡。
因此德王一行,虽是打着朱见潾的旗号,但真正主事的还是万良辰。
他本就是睚眦必报之人,在许经年手上吃了亏,又被大肆宣扬,即便再能忍,面子上终究过不去。
退一步海阔天空,忍一时越想越气,于是干脆明牌,递了拜帖给长公主。
德王入行宫这天,除了知府孟秋豪,青州上下大小官员,休沐的休沐,公办的公办,人人都恨不得当下便立刻生出一场大病,避开这无妄天灾。
孟秋豪避无可避,长吁短叹了两日,又与众幕僚商讨一夜,最终还是硬着头皮随德王而去。
万良辰不傻,大张旗鼓,倒也不单单为了出气。
一城二主,总不能老暗地里较劲,主动出击,一来探探灾银案的底,二来也试试小禁军的地位,这凭空冒出的少年看起来并无独到之处,万良辰不相信长公主会为了他与德王翻脸。
孟秋豪大智若愚,凡事看破不说破,自然猜到了几分国舅爷的心思,害怕之余,也很好奇许经年究竟在行宫中是何地位,及至见到少年,险些一头栽倒。
亲王仪仗规制极高,知府大人年纪虽大但目力不减,远远藏在队尾,一眼便瞧见许经年身上穿的黑色锦袍,正是前阵子长公主日日拿在手里的那件。
孟秋毫被自己的明察秋毫折服,细想了想,冷汗又顺着后背流了出来,公主、舞姬与禁军,荒谬的像是话本故事,却足以让许多人丢掉性命,想到此处,油滑如泥鳅的知府大人便打定主意将此事永远烂在肚子里。
长公主选在正殿与德王相聚,万良辰讨厌她云淡风轻的样子,俨然已将这行宫视为私产,如此一来,己方便落了下风,辛苦营造的仪仗威严也成了为他人做衣裳。
正殿宏大,气势磅礴。
一番礼节过后,四方落座,万良辰率先开口道:“入青州已有些时日,早该来拜访公主,只是此处临近德王封地,各处官员拜帖不断,实在分身乏术。”
长公主佯装吃惊看向德王,见这九岁孩童只顾玩弄手中新得的木剑,对舅舅的僭越毫不在意,便意有所指道:“京城往来青州路途遥远,国舅一路护送皇弟,辛苦了。”
万良辰拱手道:“为陛下分忧,是做臣子的本分。此次德王离京,陛下甚是不舍,临行前多有交代,命各方不得怠慢,因而一路也并未吃什么苦。”
长公主轻笑道:“陛下盛宠,早差人送了旨意,言明德王南下山东,为的是督造济南府邸,命本宫多多照拂。”
此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