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以前不一样了,不再是那个诸事不过问,随便就能糊弄的小姐。她赶紧磕头:“奴婢不敢。”
“那你说说东西为什么没买来?”
颂秋急得落了两行泪,语带哽咽:“昨儿晚上奴婢领了活就叫听冬传话给黎妈妈,叫她打发个小子去买,今儿一早就要。可是早上黎妈妈告诉说没买到,夫人说不让买。”
沈江蓠冷了脸,口气若寒冰:“我叫你办事,回头你就假手于人,怎么,我的吩咐是可以随便敷衍塞责的?”颇有些不怒自威的架势,“再则,我院里的事情如何传扬得阖府皆知?听冬,黎妈妈,都过来!”
院中空气早已冷凝。听冬噗通一声就跪下了。黎妈妈也满脸惊恐走过来,自然是跪下。
沈江蓠扫了二人一眼,:“你们又是如何传扬出去的?”
只见听冬神色甚是镇静,并不急着辩解,倒是黎妈妈惶急惊恐,磕头说道:“老奴可什么都不知道呀,听冬姑娘来传话,老奴今儿一早就在二门上叫全福出去买,中间可不敢叫一人知道。”
沈江蓠的目光又落到听冬身上。她倒是不卑不亢,声音清楚:“颂秋姐姐是昨晚通知奴婢的,还嘱咐说天晚了,妈妈们都歇了,要我今儿赶早去告诉。是以一大早奴婢刚起床便去找了黎妈妈,中间并未告诉一个人知道。”
沈江蓠对听冬的话倒是信了几分,瞧她的神色并无惧怕,自然是自信中间并无差错。这是个有胆色的,她记下了。
“你们说话的时候在哪里?旁边瞧见什么人没有?”
黎妈妈突然神色一变,才记起与听冬说完话以后,在路上遇到了太太房里的粗使丫头,就随口抱怨了两句,说一大早的支使人。她当时还一起抱怨来着,又说妈妈年纪大了,院里的人居然不体贴些,到底什么要紧差事要派人一大早出去。
她便竹筒倒豆子一般说了个清清楚楚。
黎妈妈的神色变化,在场众人都看了个清清楚楚。
沈江蓠冷哼一声:“说罢,妈妈。”
黎妈妈浑身一颤,抖抖索索将事情说了个大概。
“听冬先起来。”沈江蓠不紧不慢说了一句,看着黎妈妈与颂秋,说道:“黎妈妈年纪也大了,做事难免有疏漏,既然这样,我赏你二十两银子,回家去罢。至于颂秋,就跪着罢,想清楚怎么办事再起来。”她又环视众人一眼,:“你们在这这屋里做事,做得好,不仅于我有益,也是给你们自己挣脸,挣封赏。做的不好,那可不是耽搁了我,而是耽搁了你们自己。”
黎妈妈一听要打发自己回去就哭号起来。
沈江蓠别过头去。挽春赶紧叫了两个妈妈过来驾着黎妈妈下去了。
颂秋涨红了面皮,自打服侍沈江蓠以来,从未受过这等羞辱。眼泪跟滚珠一般,她知道,出了这档子事,这些人还不在背后嚼说得阖府皆知。只觉再也无脸见人。
沈江蓠起身进屋去。三个大丫头赶忙跟着,院中气氛也变得肃恭起来。人人忙着手中的活,暗暗捏了一把汗,想小姐几时变得这等厉害?
四个大丫头里流夏虽然与颂秋走得近些,可是往常里也没少受她的气,更何况听冬与挽春。素日里被颂秋排挤过的小丫鬟、妈妈们就更多了,见颂秋受了罚,无不暗暗拍手称快:“该!她也有今天!”
用过午膳,沈江蓠靠在床上假寐,脑中却在不停思量。这四个大丫头各自为人如何。
挽春、流夏、颂秋、听冬,陪着自己到最后的是听冬。本来她也要将听冬许人的,可是她哭着跪下恳求,死活不愿意去,说要一世服侍自己。现在想来依然感慨,因为听冬着实不起眼,她从未给她足够重视,也未有过丰厚打赏,竟得她如此厚情。
只是,是否厚得不合常理?
挽春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