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冷墨痕想好借口,十一却突然痛苦地单手捂住胸口。
“小紫苏,你怎么了?”
十一紧紧地揪住冷墨痕手臂处的衣服,“你告诉我,是他为我换血的是不是?是不是?”
“不是不是!不是他!”
冷墨痕摆着手,答得飞快,他的脸上如此明显地写着“心虚”二字,十一的心已然跌落谷底。难怪他即使毁容了也完全没有逃避她,难怪他每时每刻都不愿意浪费,他把逃避她的时间节省了下来,他甚至把睡觉的时间都节省了下来,只因为他早就预谋要离开她了,可是她竟然没有发现……
“小紫苏,你要相信外公啊!真的不是他给你换血的。”
“不是他,那你让他出来见我。”十一说道,眼神中的痛色让冷墨痕无言以对,事情彻底被被他搞砸了。
“小紫苏,你去哪儿啊?”
十一挣脱冷墨痕的搀扶,强忍着不适起身,整个脑海里只剩一个念头,要找到他,一定要找到他。
“我去找他。”
“小紫苏,你别急,月见和沧海已经去找了!”
阿七,你若是敢死,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阿七,你会没事的对不对,你知道我不能接受的,所以你一定不会让自己出事的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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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北荒郊,一处异常简朴的别院,名曰鹤园。方宅十余亩,草屋八九间。榆树荫后檐,桃李罗堂前。暖暖远人村,依依墟里烟。狗吠深巷中,鸡鸣桑树颠。户庭无尘杂,虚室有余闲。
一方石桌,对弈二人。
一人穿着件飘逸的青夹春衫,衣裳略旧,近乎天际水色。只见那人约莫四十不惑之年,身材修长,既具有北方人的伟岸,又不失南方人的典雅。
另一人却是鹤发童颜,耄耄之年的老者。只见其眸子明莹,蕴涵光华。诗意之气,随着他在风中的衣褶飘起,缥缈难即。
院落不大,围绕着澄澈的水塘。二人之旁燃着香炉,数只雏鹤正逍遥自在地交颈而舞。一张古琴,安放在对面的竹案上,根根银丝,似在诉说锦瑟般的年华。
“啪”的一声,棋子落盘的声音之后,听得老者爽朗地笑道,“哈哈,李丞相,你此番可是连输三局了!”
中年男子也不在意,只是摇摇头到道,“太傅棋艺精妙,奕霖甘拜下风。”
“丞相不是下风,怕是心不在焉才是吧!”太傅洛清鹤抚着胡子说道,举手投足之间自有一股仙风道骨之气。
丞相李奕霖也不答,只是吟叹道,“种豆南山下,草盛豆苗稀。晨兴理荒秽,带月荷锄归。道狭草木长,夕露沾我衣。衣沾不足惜,但使愿无违。”吟罢,又意犹未尽地重复道,“但使愿无违,但使愿无违……”
“老朽深知丞相被逼辞官便是为了这五个字,可是听丞相的语气倒似是极为不甘的。”洛清鹤说道。
“那太傅呢?太傅继下官之后辞官归田可有不甘?”
“哈哈,老夫老了,已经没了你们年轻人的冲动和抱负,怎会有不甘?更何况,这是当年的密旨,老夫自当心甘情愿。老夫十六出仕,为官六十余年,侍奉了两朝君主,至耄耄之年已然恋旧林,思故渊。此番承蒙皇上恩典,能这般煮酒赏鹤也未尝不是一件美事。”洛清鹤洒脱地说道,但话中也是别有深意。
“可是,下官实在不懂皇上到底是什么意思。当初皇上刚刚登基的时候曾密诏我等,告知若是有朝一日他对刘尚书起了杀意,并且罔顾朝臣和所有百姓一意孤行,四处征战,让我们便请辞来此鹤园修养,不再过问朝堂之事。当初在下以为皇上这么说只是自警而已,谁知到居然真的会有这么一天的到来。皇上继位之前并非大贤大能,但你我都知道皇上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