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事情简直就像是做梦一样,可能是因为魏东流在美国求学期间是独立生活的缘故,做事情很麻利,交钱,拿房子,办房产证,买家具家电,然后搬家,不过是一天的时间,秦月明已经置身在新家里了。
魏东流用电热水壶烧水,给自己和秦月明各泡了一杯绿茶,说:“今天是百密一疏,忘记装窗帘了。”
秦月明表示不在意,说:“没关系啊,一两天不装窗帘也没事。”
魏东流欺身过来,说:“怎么没事?这是大事!不过,我是没关系,就怕你会在意被人看见。”
秦月明低头一看,我靠,这家伙都支起帐篷了,今天忙活了一天,累得跟狗一样,他居然还有兴致!
“不行不行不行!”秦月明表示他很介意,尼玛第一印象很重要好不好,要是万一给新邻居看见他们这一对一来就大搞不和谐男男运动,要怎么搞好邻里关系啊?
最后,魏东流把买饭桌附赠的桌布挡住了窗户,才总算是勉强尽了兴。
*过后,两人并排躺在还散发着身下新买的棕垫的淡淡草木气味的大床上,看着不远处被一块格子桌布挡住的窗户外的一点天光,秦月明低叹着说:“这就是我们的家了!昊昊一定会很高兴的!”
魏东流支起半侧身体,垂下头凝视着他,“你呢?你高兴吗?”
秦月明拉下他的脖子,吻了上去,“不能更高兴了!我还以为我这一辈子,注定会颠沛流离,现在,我终于有家了!谢谢你!”
魏东流回吻着他,说:“你太容易满足了,以后会给你更好的,我们还会换更好更大的房子。”
※※※※※
两天后,魏东流的父亲魏光辉、母亲钟可盈现身在昊昊的病房里。
钟可盈不住口地责备着魏东流,魏光辉则一声不吭,铁青着脸,眼底有熊熊的怒火在燃烧,以至于他一直紧紧地攥着拳头克制着自己,免得在病房这样的公众场合发作起来太影响他全国知名企业家的形象。
昊昊怯生生地拉了拉秦月明的衣角,小声地说:“这两个人好凶,特别是那位伯伯,我好怕他会打魏叔叔。”
秦月明也有这样的担心,看魏光辉那吃人般的表情,秦月明有种错觉,也许魏东流一个没小心刺激到他,他会手掀屋顶,口吐火龙。
魏东流对父母的态度很好,随便他们说什么,都是一副低头认错的样子,就是不肯走,软软地说:“爸,妈,你们消消气,大清早坐飞机赶过来累了吧,我去给你们倒杯茶来。”
钟可盈瞪着儿子的眼睛恨不能瞪出个洞来,忿忿地说:“ 喝什么茶!你要是真有半分悔改之心,也不是这样,东流啊,你怎么能这么不懂事呢,一点也不体谅父母的心,你……”魏光辉凉凉地插话,“这些话说来有什么用,他听得进去吗?再说,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方,是病房,病人养病的地方!”
钟可盈是唯老公的马头是瞻,马上说:“对对对,东流,我们换个地方说话。”
魏东流不肯,说:“你们不是来探望昊昊的吗?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吧。”
魏光辉看了一眼缩在秦月明怀里的昊昊,小孩儿很瘦,一双眼睛因为惊恐而显得尤其大,很可怜的样子,但是,他这时却没有半分心软,因为他听了钟可盈的话以后,认定这个小孩是秦月明为了诱拐自己的儿子而耍出来的阴谋诡计。
魏光辉的手掌往一张桌子上重重一击,怒声道:“东流,你现在连母亲的话都当耳边风了!那我呢,我说的话你还听不听?”
昊昊被这一声巨响吓得“哇”地一声哭了起来,叫一旁的秦妈妈都看不下去了,想说点什么,在现在这情形下又不好说什么,只能过去低声地帮着哄昊昊:“乖乖不要哭,别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