碌手中的活并未开口。耳边听得如此不训话语,他眉眼一挑一手稍稍用力摁了下去……
“哧……”冉竹只觉右手手心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她低呼一声本能收手查看,却发现自己的手在宣墨掌心里,被他死死握住。
床边一卷白布,还有一盒正开着的黑乎乎的膏药,她的手心里滑腻腻的,看来她睡着时候宣墨正给她上药。
平日里总是居高临下如一尊威严巨像的宣墨此刻正弓着身子弯着腰,一张脸快凑到了冉竹手上。药膏散发的苦味令他微微皱了眉,却没停下手中抹药的活,动作笨拙而小心。
不期然的,冉竹眸眶红了起来,为自己刚才的言语冲撞而感到尴尬。胸口漫起潮海,复杂的五味情绪齐涌上心头,令她贪恋此刻美好,却又迷茫着宣墨此番做法后的真实用意……
自刚才她被宣墨故意摁了下吃痛外,整个过程中她一丝疼痛感都没有,他温热的指间带着药膏涂抹在她的手伤处,带起一片清凉,立马感觉好多了。
“你说你也真够蠢的,哪有人动手还把自己给烫伤了。朕现在虽然看不清楚,但看得出你这伤不比皇后的轻。”
宣墨立即回讽道,可手下动作轻而缓慢。
可冉竹却没了和他斗嘴的心思,想到白天那一幕,眼前美好霎时回归一片漆黑夜幕。
宣墨见她不说话,心知她这是铁定要将事情都揽了下来,越是如此他更加好奇她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看来你是打算一辈子都老死在这玉兰轩了。”宣墨淡淡道,颇有些不悦。
他大半夜来只身一人来此,其用意,她还看不出来么。
事已至此,冉竹再听不出来就是个傻子了。
“皇上,想伤你的人你可防得住?”冉竹低低问道,清澈眸光带着迷茫轻颤。
宣墨愣了愣,暗夜里他嘴角勾起的自信笑容落在冉竹眼里竟是那样清晰好看。
“这天下都是朕的,谁能伤的了朕。”
“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你刚才叫我什么……”
“皇上啊……”
“那就是了。”宣墨简洁说完,继续刚才的姿势替冉竹抹药。
冉竹心头澎湃不已,是啊,他是皇上,手中拥有千军万把保护众生。背后更有谁都没见过的暗卫组织,怎么会保护不了他自己。
是自己关心则乱了,还是不相信他对白静的感情胜过她剩下来将要说的话。
冉竹低眸痴恋的看着宣墨的侧脸,认真专注的模样恍若一如玄镇时他挑灯看书的神情,偶尔抬头与痴痴望着她的他相视一笑。
似是感应到一般,宣墨忽的抬起头正好撞上冉竹看过来,目光明亮中带着一丝疑惑虽无笑意,却同样看的冉竹心头一跳。
不管失忆与否,他心底是否开始有她了呢?
算了,就让他来选择吧!
她深呼吸一口气,左手颤颤的抬起竟是伸向宣墨微开的领口处。
因宣墨保持着弓腰俯身的姿势,他的领口微微张了开来,挂在脖子里的宝玉有一半搭在了领口边上,几欲掉出。
宣墨开始没注意冉竹这细小动作,待反应过来时她的指间已经触及到宝玉,他脸上大骇整个人急忙向后闪去,低沉嗓音压着怒气吼道:
“你疯了,找死吗!”
“皇上,奴婢不是好好的吗?”冉竹慢慢走下床,压下心头紧张淡淡道。
漆黑房间映出他十分模糊的轮廓脸庞,唯有那双明亮惊疑的长眸异常清晰。
“你,你……”宣墨惊的说不出话来,脑海里凌乱无比。
他刚才清楚的看到冉竹碰到了宝玉,虽然只是一点点,但若不是皇后之命任何人当场就会自燃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