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其離去後，他才轉而回章華宮。
他自登基以來， 一直住在章華宮。那是她曾經住的地方。她不在他身邊的時候， 只有章華宮才能讓他覺得心安一些， 仿佛她就在附近。
而現在，她回來了，就在章華宮。一想到她在章華宮等他，他心裡滿滿的， 脹脹的，腳下生風，加快了步伐。
章華宮殿前兩合抱粗細的梧桐，葉子已經落了大半兒，只餘下乾枯枯的樹枝，在迎接他。
秦珣快走幾步，偶一瞥眼，看見桐樹下的身影。身形纖瘦熟悉，正是瑤瑤。她一身淺綠，站在光禿禿的桐樹下，低頭凝視著地面，並未察覺到他的到來。
他勾勾唇角，放輕腳步走了過去。
站在她身後尺余的地方，他才輕咳一聲，冷不丁問：&ldo;在看什麼？&rdo;
他清楚地看到，她的身體幾不可察地輕顫了一下。
大約是驚著她了。
秦珩回頭，展露笑顏：&ldo;呶，你看。&rdo;她手指纖長，指向地面。
她清晨用過膳後，同小蝶說了會兒話，自己在章華宮閒走。畢竟是自己居住多年的地方。對這裡的一糙一木，她都異常熟悉。
秦珣順著她手指的指向瞧了一眼，乾乾淨淨的地面，並無任何異常。他神色不變：&ldo;看不到，是什麼？&rdo;
秦珩伸手在他肩頭輕輕一按，臉上的神情有些得意，又有些遺憾：&ldo;低一些，你彎腰來看。&rdo;
她柔軟的小手搭在他肩頭，秦珣只覺自己全身的知覺都匯集在了此處，又燙又甜。他輕輕&ldo;嗯&rdo;了一聲，順著她不大的力氣，彎腰細看。
桐樹根不遠處是方整的青石板，青石板上有淺淺的刻痕，被歲月侵蝕後，更顯黯淡。
但秦珣還是認出來了，那是一個&ldo;珣&rdo;字。
他心中一盪，喜悅由淡轉濃，一層一層湧上心頭。
&ldo;瑤瑤……&rdo;
&ldo;這好像是我小時候刻的，十歲還是十一歲？&rdo;秦珩語氣歡快，&ldo;能在青石板上留下痕跡，我小時候還是挺厲害的。&rdo;
秦珣不答，他直起身，靜靜地看著她，心說：&ldo;你最厲害的不是在青石板上留下痕跡，而是在我心裡。&rdo;
秦珩追憶往事，然而見皇兄神色淡淡，似是不想理會。她也有些沒趣，索性將話題往秦珣身上引：&ldo;哥哥下朝了？今日不忙嗎？&rdo;
&ldo;還好……&rdo;秦珣收回了目光，&ldo;等會兒教阿武把奏摺抱過來。&rdo;
秦珩點頭：&ldo;嗯。&rdo;十分乖巧伶俐的模樣。
秦珣執了她的手，慢慢往殿內去。邊走邊道：&ldo;昨夜你也看了證據，你覺得怎樣？&rdo;
&ldo;……我，我信你。但是……&rdo;秦珩眼神微黯，&ldo;我還是不知道我自己的爹爹是誰。&rdo;
&ldo;我會幫你找。&rdo;秦珣的目光悠悠然從她身上掃過，若無其事道，&ldo;找不到也沒關係。我爹就是你爹，也不用改口。&rdo;
秦珩的視線從他臉上移到被他握住的手上，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感覺。他就那麼認定了一切，他真的明白他所說的代表什麼嗎？從兄妹到戀人，他怎麼就轉變的那麼快？
她不知道男女情愛是怎樣的，只偶爾從話本子上看到過一點。
兩人已經進了殿內。他在案前坐著，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