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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平群想起对方说得十分有理,接过绢花,问明使用方法,又道:“姑娘你方才进来,说过有急事要走,不知有何急事?”
敖汝心道:“你可记得姓吴那客人说过的猪羊?”
甘平群点点头道:“我也觉得十分奇怪,那人说过猪羊由远岛送来,他需要去处理,难道他是猪羊贩子?”
敖汝心道:“那人是什么样的人?我也不知。听说连日来,已有几批猪羊运到,照说起来,由这里运猪牛羊出口倒是常事,运进来则并不寻常,所以我想往码头察看一番,看那些猪羊贩子是什么来历?”
甘平群道:“方才姓吴的儒生一说,我已觉得可疑,姑娘既有情意,你我一道走,如何?”
敖汝心喜道:“那真是求之不得,不过,我先回去发飞帖,换过装束再来。还有一位苏汝情妹妹在客栈等着我哩!”
甘平群在房里等待片刻,即听到一阵环佩响声走来后院,开门一看,果是敖汝心带了一位比叶汝惬略大几岁的少女来到。
这时,敖汝心和那少女俱是罩着一件薄如蝉翼的白色披风,隐约看出里面粉红色的紧身劲装,手里抱着一具琵琶,腰间系着一个小鼓,肩后斜插双剑,恰似出塞的昭君,上阵的木兰。
敖汝心一见甘平群走出房门,立即回顾那少女笑道:“情妹妹,这位就是甘公子,快上前拜见。”
那少女将琵琶向胸怀一放,微屈双膝,蹲矮身子,含笑轻唤一声:“甘公子!”
甘平群俊脸微热,急回她一揖,苦笑道:“二位休作耍我。”
敖汝心上前笑道:“不是作耍你,但你和我这汝情妹子要故作亲热,才不令人起疑。反正神女宗的姐妹彼此间没有醋意,也不用担心惬妹怪你,何况还是一起去办正事哩!”
甘平群恍然大悟,不再忸怩,泰然轻执苏汝情的柔荑,笑道:“你二位公然佩剑,难道不怕别人起疑?”
苏汝情回眸一笑道:“这本是我们卖艺姑娘的行头,时常也舞剑娱客,有什么值得怀疑的?方才码头那边人声嘈杂,快点走吧!”
这一座专供海舶泊碇的码头,已泊有十艘单桅帆船和二艘双桅帆船,另外一艘三桅巨船想是吃水过深,寄碇在相距码头几十丈远的海面上。
数以百计的大肥猪被猪笼匝紧在码头上厉嚎,数以百计的大肥羊,被麻绳绑在颈上,也凄切地哀叫,最奇怪的是,这些肥猪、肥羊,每一头部有百斤以上,而且当那浓眉巨眼,恶狠狠拿着鞭子的壮汉踱到近前,当面的猪羊也就立刻停了嚎叫。
那壮汉一手叉腰,一手挥舞着鞭子,鼻里不停地哼,嘴里不住地骂道:“你们这些畜生,平时就会捣蛋,待把你送上断头台,零星宰割,你就知道厉害了……”
蓦地,对着码头这边城门,响起一声惊心动魄的厉笑令人毛骨悚然。笑声未落,一位穷儒打扮的身影已走上码头,但见他身躯歪歪倒倒,脚下踉踉跄跄,横一步、纵一步,占尽一条宽广不到四尺的行人道。
挥鞭的壮汉急一指鞭梢,喝道:“兀那疯子,休踩上大爷的猪羊,当心……”
那知一语未毕,穷儒已走到近前,肩尖一倾,竟向他心坎撞落。
挥鞭壮汉赶忙退后一步,横臂一拦,喝道:“你这酸丁到底是真疯?还是假疯?”
穷儒双目失神,瞪向壮汉的脸孔,忽然惨笑一声道:“你这畜生,老夫总算是找到你了。”
壮汉脸皮一红,怒道:“你敢胡说八道,大爷就把你丢下海去。”
穷儒忽又一声厉笑,跨上一大步,一掌掴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