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寧辭不怪寧溫,他甚至覺得她應該走。
寧辭不想做綁住她的那根繩索,他很慶幸,溫女士可以去尋找屬於她的、不被當成瘋子看待的新的人生。
她走得挺對的。
「我不會邀請那個男的,我怕他髒了我們的婚禮,也怕他髒了你的眼睛。」
有風吹來,灌進寧辭的衣服里,他的衣擺晃蕩著,跟山風一樣自如。
白薇攔腰摟住他。
「寧辭,我在想,這麼久以來,你是怎麼長得那麼健健康康的?」
她找不到別的形容詞,就想用健健康康來形容他。
白薇覺得她努力地改變自己的命運,是因為憋著一口氣。
她有自己的動力。
可是寧辭呢?
他物質富足,什麼也不缺,什麼欲望也沒有。
他討厭他的父親,卻也不想花費時間和精力去反叛。他不怨恨他的母親,不怨恨其他所有的一切。
他情緒穩定,在長年累月的孤獨里,他的心理沒有任何問題,連抑鬱都不曾有過。
這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感受到自己腰腹被溫暖纖細的手收緊,寧辭淺笑。
「健健康康嗎?」
「可能是因為我很早就知道,如果自己不在乎自己,世界上就沒人在乎我了。」
「我會下意識找點兒稍微感興趣一些的事兒做。高中的時候喜歡打籃球和做飯,把去江城找溫女士當成目標。從首軍退學後,我覺得計算機也蠻有意思。」
「再後來……」他垂下眼眸,看著白薇,「我遇見了你,我覺得好像曾經缺失的那些意義,都被補足了。」
看吶,他是多麼會說情話的一個人。
白薇覺得自己只是砂糖中的一粒,可落到他那裡,他就把她捧成了稀世珍寶。
說到底,還是她更幸運。
「寧辭,我在乎你。」
「我永遠會愛你。」
她在他耳邊低語。
她以靈魂起誓。
當紅日完全升起,光線變得澄澈時。
寧辭聽到自己那掩蓋不住的心跳聲。
他吻了她。
帶著感激。
-
白薇和寧辭的好友們被提前一周邀請到草場農莊。
姜稚南愛上了遛著牧羊犬放羊,陸然在她跟小狗在草場上打滾時,處理著網綜的一些瑣碎事務。
等參加白薇和寧辭婚禮的假期回去,他們的網綜就要開始了。
自從那天過後,找上來的投資多到他們可以儘可能地把節目做得精緻。
這對姜稚南來說,是一場盛大的機遇。
等朋友們到齊後的幾天,他們白天在草場騎馬牧羊餵小鹿,偶爾去山林里采蘑菇,晚上便會燃起篝火,邀請農場的其他人一起過來玩兒,喝酒吃肉。
後院的小貓生了一窩崽崽,莫梨和小夢天天趴在人家窩裡吸貓。
江意柏和白行聊得火熱,江意柏整天跟白行傳授男人迷辛,比如:「男人一定要像你姐夫一樣會做飯,會做家務。留住一個女人的最好辦法,就是給她一日三餐,給她溫暖的家。」
白行上了大學之後,很少回家。
他在外面做簡單的家教,接一些翻譯的小活兒,日子過得還不錯,甚至可以定期打款回家。
白家父母整天在外炫耀兒子能幹,大學就不用錢了,還能經常打錢回家。但沒人知道,白行已經好幾年沒再跟他們說過一句話。
從他們拋棄女兒的那一刻起,他們也失去了兒子。
他從來不接電話,只回復微信消息。
在婚禮前一天,周澤陽坐著一位棕色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