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可怜,多无奈。
苏淮生从来就没有反思过,他到底给萧嘉带来了怎样的伤痛,怎样亲手悲剧了她的一生!
自她懂事起,她经常能看见萧嘉在每个苏淮生不归宿的夜里,一个人躲在卧室里偷偷抹眼泪,其实她早已经看透了苏淮生的冷漠,只是狠不下心放手而已。
其实苏窈大概知道萧嘉是什么心理——凭什么我嫁给你痛苦难受,你却跟别的女人幸福快乐?那么大不了就一起在这场婚姻里互相折磨,她偏不让出苏太太的位置,永远成为你无法忽视的眼中钉,我痛苦你也别想好受。
萧嘉有一张保存得十几年如一日的老照片,小心翼翼的框起来放在床头柜里,她说那是她和苏淮生在结婚那天回到第一次见面的咖啡馆照的,那照片纵使存得再好,也已经在岁月洗涤中泛黄,就像他们的婚姻,日日年年,一层光鲜的外表下,是早已腐烂的血肉。
离婚的时候,萧嘉将那照片也一并带走了,这个保养得宜的女人,迅速的消耗完自己仅剩的美丽,转眼暮年,她亲眼看见四十多岁的萧嘉双鬓已白,坐在公寓窗前,亲手撕碎了那张照片,就像粉碎了自己半生大梦。
有话说,梦短梦长俱是梦,年来年去是何年。奈何深情女人,总遇上薄幸男人,所以注定只是梦一场。
苏窈从萧嘉的死看透太多,上赶着的别人永远不会珍惜,不爱你的人,永远不会知道你的真心有多可贵。
就像她和陆东庭,她很遗憾自己步了萧嘉后尘的第一步,得到了本不该属于自己的东西,那是强求,结果如何,应该是从开始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了的,所以她不强求太多,不敢奢求更多。
苏窈面不改色的将手中的CD扔进了垃圾桶。
苏窈、齐宗临二人绕开门口的苏西溪,走向电梯间。
踏进电梯的时候,突然被人拽住手腕,苏窈不得不回头,看见花容冷厉的苏西溪,苏窈笑:“有事?”
齐宗临见状,伸手将门挡着不让关闭。
苏西溪咬牙切齿的意味很浓,“苏窈,刚嫁进陆家就将姿态摆得这样高么?”
“专门来跟我说这个,”苏窈一笑,眉眼浓丽得惊人,“那你说对了,你有本事也跟我摆摆高姿态。”
“我知道爸爸有些地方对不起你跟你妈,可你也没必要如此……”
苏窈觉得好笑,蓦地打断她,“我告诉你,苏淮生不是有些地方对不起我妈,他是从来没有对得起过我妈,还有你跟你妈,照样难辞其咎!知道错了就别再凑上来义正言辞的为自己为别人抱不平,你要来找骂我还懒得骂。”
苏窈越说越声音越冷,眼神森冷的瞥了她一眼,踏进电梯关上了门。
良久,她恢复了情绪,却听齐宗临在一旁要笑不笑的说:“你是不是跟陆东庭相处久了?”
“嗯?”苏窈不解。
“说话的样子,越来越像他。”
苏窈愣住,“怎么会,我以前就这样的。”
话是这么说,心里却发虚。
估计她是被陆东庭训得多了,也就拿捏住了能威高于人的气势。
齐宗临笑而不语,话头一转,说道:“其实你这么做,风险挺大的,苏淮生的股份对他来说很重要,交出百分之十五,他就算能招揽更多资金,万一被董事会否决了项目,他会前功尽弃。”
“他是个赌徒,为了长远之计,他也会赌一把的。”
“我是说,你让陆东庭出面,你就不必把场面搞得那么难看,还要承担风险。”
苏窈抿抿唇,摸了摸光滑的指甲,抬头淡淡笑了笑,“这种小事就不给他添麻烦了。”
齐宗临好整以暇的靠在电梯扶手上,审视她一番,又是那副笑中别有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