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殷迟又是欢喜,又是感伤,这是多大的运气才能听到的允诺。
――这晚的一切,全是他有心引诱侍桐,要在分别之前留个印记,自此二人再没甚么相干。他激情之后,才想起这女孩的身子和心,皆是不问后果地承受着自己的一切,从前没有这样的人,以后怕也不再有。于是他想要她记着自己,而她果真应允了。
「纵然我下一刻毒发暴毙,世上也有一个人,心里有着我了。」
次rì众人起行,侍桐却jīng神不济。原来她一整晚坐在大车中,想着河岸之事辗转难眠。半夜里几次揭开车帷,见殷迟窝在一群男药僮之中,睡得极沉,心中便有说不尽的眷恋,只想要他上车来,像方才一样抱着自己。然而众目睽睽,男女之别尚在,此事断不可能,只能就着星光,痴痴地瞧着他侧卧身影。
谁知早晨众人才刚上路,殷迟步行跟在两辆大车之旁,突然赶上侍桐这车,对她说:「路已走得差不多,我要去了。」
侍桐大吃一惊,心里沉了下去,问道:「你要去哪里?」她竟是从未想过殷迟终有一rì要与她分道扬镳,呆住了不知还能说甚么。殷迟快步跟着辚辚前行的车辆,探头到车里来,低声道:「你知道我的事。我得回去天留门后山,我的兵刃和剑谱,从天留门得来的绝世毒药,都在那儿。」
侍桐眼眶登时红了,也低声道:「就一定要去?」殷迟点头道:「我活着一rì,便得练剑报仇。我去了,你。。。请保重。」反正自己何时会死都不知道,连后会有期也不说了。
侍桐大急,喊停了大车,说道:「你不能。。。我,我,让我跟你去!」这话声音略响,骑在骡上的药僮们自都听见了,偷偷转头来看动静。殷迟不料她会说出这句话,皱眉道:「我是练武报仇,不是养病,不能再劳你了,你该去服侍你家小娘。」为了顾全侍桐脸面,话声仍是甚低。
侍桐却忘了自己才是该感到羞愧的女孩儿家,瞧着殷迟坚决神情,只一迳说道:「咱们护送你去取你的物事,你答应了要跟我们回翻疑庄的,你在那儿练剑,也是一样啊!。。。嗯,我家小娘夏至节后要回家一趟,咱们作伴南归罢?。。。她不会生我气的。。。你想一想。。。」
她情急中说话颠三倒四,殷迟却听见了两个要紧关键:「我要入山练剑,也只是行险,是否当真不会被搜到,也未可知。有这一伙富家庄丁护送遮掩,确是比我单身入山要安稳得多,不如便当真请他们帮忙,再另寻练剑的所在。。。。她说『翻疑庄』,然则那是她家庄子的名儿。翻疑庄,翻疑庄,武林之中,有哪个退隐经商的人,是住在翻疑庄的?」向她微笑道:「你别慌。倘若。。。倘若不耽误你们的事,一起入山也是甚好。只是不敢劳烦。」
侍桐听他说话生疏客气,更加惶惑,心想:「他怎地把我当外人了?。。。过去这些时候的事,昨晚。。。昨晚的事,他都不认了么?」急急地道:「这时也才五月不到,小娘子还在北霆门练功夫,不能出外,怎会误事?帮人帮到底,你决不能自己去闯那危险地方,我跟他们说!」说着爬出了大车。她虽慌张,毕竟位列翻疑庄的大丫鬟之一,三言两语便与药僮们排定了行程,既能护送殷迟前往天留门后山,又能及时赶回北霆门外的小镇,不让大小姐要返家时空等。
然而她毕竟把「北霆门」也说了出来。殷迟心里一跳:「原来她家小娘在北霆门拜师。六臂伯说,北霆门巴结蜀国官府,成了供养西旌青派的大本营。那『主人』又在蜀京跟踪过我和康大哥,如今想来,恐怕他只是要探查康大哥的动向,没想到我会现身,并不是冲我而来。这翻疑庄,究竟跟西旌有无牵连!难道我运气这样坏,才出了天留门,又撞上仇人?」他对侍桐也非全无喜爱之意,言念及此,不禁向她背影望了一眼,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