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另一边的长廊奔去,奔出数步,回身便拜,他上半身行动不便,但一膝跪地,甚是恭谨。只听他悄声喝道:「康郎剑术了得!西旌赤派宋惠尊,见过南霄门浩陵公子。」
康浩陵忙道:「宋师傅请勿多礼。真没料到终于能见着你!」他心中实在也相当欢喜,忙即上前将宋惠尊穴道解了,一边伸手就要去抹脸上化装。宋惠尊摆了摆手,低声道:「不可。」康浩陵便住了手。
宋惠尊站起身来,说道:「闲花馆已有人牺牲,康郎居然仍能找到这儿来,真正是有勇有谋。」
康浩陵啼笑皆非,心道:「有勇倒还说得通,说我『有谋』,简直是当面骂人。」赶紧道:「原来宋师傅已知道已知道那闲花馆之事。我是无法可想,只好仍照阿七的遗意,混进宫来。宋师傅可知道是谁害了阿七?」
宋惠尊道:「我不知道。但阿七失踪之前,曾传消息说道,成都城中有不少天留门人。我也不知阿七葬身何处,但她才发现此事,立即失踪,推断已遭了毒手,而算来康郎便无人接应了。」
康浩陵点点头,将阿七深宵来访、无声毙命、自己将她尸首化去之事说了。宋惠尊想了一想,道:「听康郎所说阿七死状,的是中了天留门毒药暗算无疑。只是他们太过神秘,却不知道毒药名称为何。」康浩陵悚然道:「果真是天留门!」
宋惠尊道:「后来我们追踪天留门人,却又探得天留门前来的人手之中,有半数已在阿七失踪之前死去。」说到此处,微笑道:「我们掘出城外尸体,却知其中有几人是死于驰星剑剑招底下,而南霄门剑身较窄,从伤口也看得出。那时便知康郎已经到了城中了。」
康浩陵问道:「依宋师傅说,天留门人到此有何用意?」
宋惠尊摇摇头道:「康郎不必叫我宋师傅,宋某一个肢体不全的贱人,一无所长,苟且偷生于禁宫,奴颜服侍王建、王衍这两个僭伪之帝,不过残喘此生而已。康郎叫我一声老宋,我已经很感荣幸。」顿了一顿,沉吟道:「想那天留门自来不与江湖中人打交道,更没听说与各地藩镇有何关系,至今也没查到他们的确实动向。康郎,令师尊命你前来,是为了我们手中有两件物事,相当紧要,得要托你送到李公子手中。」
康浩陵道:「是,便请宋便请见示。」
宋惠尊听他改不了口,微微一笑,从随身的衣袋中取出一个小锦囊,锦囊上密密缠着许多绳结。宋惠尊一边解开绳结,康浩陵一边问道:「你你是怎么到宫里的?宋师傅,对不住,倘若我不该问,请你别见怪。」
宋惠尊肥胖的手指倒极灵巧,长长指甲在绳结上东挑西扯,答道:「康郎不必过意不去。我原本不姓宋,这是我亡妻的姓氏。她名叫宋小四,有个亲弟叫宋晏思。」康浩陵一凛说道:「我知道他!据说十四年前,他是赤派在蜀中的头目,后来他亲自出手收拾一名叛贼,却遭那人杀死。而而尊夫人」
宋惠尊缓缓点头,脸上并无悲伤神情,只淡淡地说道:「那时他姊弟在北霆门附近一齐殉职,连尸首都为人焚化了。我找到他俩收殓之处,自是伤痛难禁。我原本不属西旌,那时便自愿投入西旌底下,算是替他姊弟俩继续这未竟之志。我更自告奋勇,到成都办事,后来王建称帝,我便便假称家贫,需要谋生,到宫中做了内侍,如此更能时刻留心这伪帝动向。」说话间已解开锦囊。
康浩陵肃然起敬,正色道:「宋师傅如此苦心孤诣,别说当得我这后生小子一声『师傅』,我便是叫你一声前辈,也是应该。」
宋惠尊微笑道:「康郎来日作为,肯定不可限量,令师尊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