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利爽脆,同一样东西,如何做出如此差异,实在是难得之作。」
常居疑不受他奉承,冷笑道:「却也不怎么难得。我铸炼房中日日都有大批人手把这样的刀剑造将出来。」
冷云痴凝视着他,终于微有怒色,沉声道:「这刀与列雾刀法实是天作之合,因此冷某要将此刀借来,盼能学到其中诀窍。既然借了,今日是不会还的。」
常居疑神情轻蔑,道:「除非你们将之融去,还原铸造时的样态,将之与生铁比对,看怎么炼出那精魂。否则就算你们抱着它睡觉,也是悟不出来的。」风渺月道:「融去便融去。你倒舍得?」常居疑摇头道:「要彻底熔为铁水才行,你们要怎么做?」
上诸人都是一愕。范倚真退出后并未站远,一直在门外倾听。她平日虽端庄自持,骨子里其实少年好事,这时忍不住冲口而出:「铁性难熔,熔炉只能将之软化。若是有只锅子甚么的,造出比火炉还要厉害的酷热来,那便好办了,说不定便能将那精魂洗炼出来。」
冷云痴听到她说话,一时之间还没想起这就是入门不到半年、武功低微的那个富家千金,他对范倚真毫不看重,便像衍支弟子那日说的,只不过当她家里是个财源罢了,方才从她手中接过常居疑的拜帖,见到常居疑让路与她,大敌当前,根本也没真正省起这弟子是何人。一愣之下尚未反应,常居疑已问道:「锅子?铁锅只有融烂得更快些。」
范倚真不敢看冷云痴,向常居疑道:「又未必定要铁锅。我听人说,黏土陶器,是很耐得住火的。前辈刚刚说钢是铁的精魂,我想黏土之中,不知是不是也有一个耐火的精魂?倘若有法子提炼出来,造成一只大陶锅,你这刀放在其中,便有希望能熔去。」想了一想,又道:「我甚么也不懂,但我在家里的时候,听过街坊屋子走水的,他们曾说火场炎热,便像是有十个太阳一般;又听家里的工人说,某些乡下地方曾有以高炉熔铁之法,那洪炉大约就跟火场一样热罢?我们平日用火,并不知道他究竟能炎热若何,能烧毁多少坚硬的物事。如果能造出这样一只陶锅来,佐以酷热高炉,或许就能试试。」
常居疑打量了范倚真几眼,不置可否,道:「这锅子我是造出来了。我花了十年时间,才配出不同陶土所占比例的烧制方子。我的铸炼房,眼下便有数百只这样的锅子同时动工。虽然炼到后来,也要经过锻打,但所产钢质,未必便逊于宿铁,而且更为轻便。」他向冷云痴望了一眼,见他静观其变,向他说道:「冷门主和风姑娘以为造一把好刀为难,却不知最难的乃是控御质料。比如说,令徒所说的陶土,我铸炼房中各家兵器的钢与铁,各有天赋的质地本性,但教掌握了这本性,奇兵利器,要多少便有多少。」
冷云痴嘿然道:「既是如此,常先生又何惜于一口刀?」
常居疑仍是一副轻蔑的表情,道:「武林中人自来只知道珍惜一刀一剑,见到好兵器就丢了魂儿,哪里会去琢磨我说的道理?老朽毕生心血,在水、土之性,不在器物之用。你们懂得甚么?我瞧你们不起,因此不愿让刀。冷门主,风姑娘,你们明白了没有?」
冷云痴和风渺月万料不到他会在北霆门人环伺之下说出如此无礼的话来。擦擦擦一片响,众奥支弟子纷纷拔刀,风渺月叱道:「你欺人太甚!」冷云痴素性深沉,怒色极淡,然而一手搭上面前案上的宝刀刀柄,凝目相视,随时便要动手。
那褐衫老人说了那句话,全无后悔失言之态。背负双手,乱发飘动,目光深不可测,一张苍老的面容上尽是冷傲之色。
吕长楼在旁见状,一对短刀已执在手里,低声说道:「冷门主,在下忝为北霆门西旌别院客人多年,一直无以为报。今日外敌出言不逊,且让姓吕的先教训他,报答你的相待之恩。」
忽然堂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