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
“你以为你们走得了吗?”韩轻思突然怒道,身上沙裙无风自舞,满树林中挂的轻纱也突然吞吐如电,自动缠在树上,结成一张纱网。
何天香却回过头静静地道:“以前辈的武功,留下咱们自非难事,但前辈也应该知道,在下所说的,却也是实情!”何天香说完,头也不回,扶着薛沉香从纱网的空隙中,徐徐出林。
韩轻思听得此言,竟骤然一呆,身上的纱衫劲气也缓缓松了下来,只是出神的看着两人缓缓出林。
何天香,薛沉香出林三四里,突听得桃殇里又传来隐隐的琴声“——笑东风,笑东风,醒时带情撒为种,醉后葬恨尽花冢——”歌声凄凉,听之神伤。何天香,薛沉香也不由黯然。
又走了一会儿,何天香方问道:“薛楼主,韩前辈没有为难你吧?”
薛沉香却突然问道:“你方才叫我什么来着?为什么你肯叫婷儿她们的名字,却独独叫我薛楼主,难道我们之间就真有那么生分吗?”
何天香忙道:“看你说哪去了,你比我大一岁,我又怎好叫你名字……”
“那你喊我一声姑娘总该行吧?”薛沉香道。
“好吧!我的薛姑娘!”何天香不由笑道“现在你总该告诉我了吧?”
薛沉香这才转嗔为喜,却又叹道:“其实韩前辈也没怎么为难我,只是在我怀里放了一件东西而已。我最害怕的却是你真的被他迷住,毁了你的一生一世!”
何天香却笑了:“‘食色,性也’,不过关键的还是理智,更况且我也懂得知足………”
“你呀!只是嘴上说,心里还不知怎么想哪!”薛沉香笑道,却从怀里拿出一包东西,轻轻拆了开来,却露出一本精致的绢册来,上书“桃花神功”四个小字。
“桃花吟?!”何天香不由吃了一惊。
薛沉香也不由吃了一惊,奇道:“我跟他非亲非故,他怎会送这东西给我?”
“你问我,我又何从知道?”何天香不由摇摇头,却见薛沉香翻开那本绢册,漏出一只发黄的缨络,不由问道:“咦?这是什么?”
薛沉香一见这东西却突然脸色大变,急忙从新包好绢册,转身就往回走。
何天香不由一楞,忙问道:“薛姑娘,你要干什么?”
“她不是别人,他正是我那失踪了四十多年的亲祖姑姑!”薛沉香急急地道。
酒杯上是落红,长琴上是落红,纱衫上是落红,满地都是落红;一层层,一层层,垫起每一条桃枝的倩影。
“——笑东风,笑东风,笑尽天下痴情种,风流尽没桃靥中——。”歌声前所未有的孤冷,伤情,有清泪,自韩轻思的脸颊滑下,洒在空中。
突然,嘣的一声,韩轻思手下的琴弦突然绷断!
石凳边,不知何时已鬼魅般地立了一个黄袍中年人。
“三十年了,你为什么还要到这里来?”韩轻思突然冷冷的问。
黄袍人却笑了:“我知道这个地方为什么叫‘桃殇’,三十年前的今天,我离开了这里;三十年后的今天,我却也想把你带出这里!”
韩轻思却冷冷地道:“三十年前的今天,是我用眼泪留你;却没想到,三十年后的今天,你却要以鲜血来葬我!”
黄袍人不由脸色一变道:“轻思,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韩轻思不由冷冷一笑道:“难道你今天不是来杀我的吗?”
“轻思,你胡说些什么?三十年来,我对别人或许恶毒些,但对你——。”黄袍人急道。
韩轻思却冷笑道:“三十年前,你的罪恶只有我知道;三十年后,你的罪恶也只有我知道。但你现在很快就要席卷天下,惟我独尊了,难道还会再容我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