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秋声伸手接过了箭,不由一呆,眼前却突又浮现出史诗箱那幽邃的眼神:“不,我是怕他伤了你!”
“何天香—我还是不会放过你的—”耿秋声突然又放声大叫道。
天边,有乌云翻起,一层层的布满了天空,何天香抱着薛沉香在崎岖的山路中蹒跚的前行;天边,有闪电划破了乌空,雪亮的雨点落了下来,何天香犹自抱着薛沉香在蹒跚的前行;雨越下越大,山路早已泥泞,四周除了草外别无一物,何天香将雪风长袍紧紧包在薛沉香身上,依旧一步一滑的前行。
风越刮越大,雨越下越冷,成串的从何天香的头上浇下,又从脚后跟上流走。山路依旧百折千回,遥遥不知延伸何处;云雨中青山依旧隐隐相映,远远不知何去何从。何天香终于再也走不动,却将薛沉香放在一块突起的山石上,把她的身子紧紧的抱在自己怀里,让胸口仅留的一丝温热,温暖着薛沉香早已僵冷的身体。虽然那一点热就如黑夜中的一点烛火一样渺小,不乎存在,但何天香却坚信雨终将会停,就如同薛沉香一定会复活一样!
晚秋的雨是那样的冰冷,无情,打在身上,是那样的生硬。何天香的身体也终于渐渐的发硬,几乎连指头都不能再动,但他却依旧紧紧的搂住了薛沉香,不肯有一丝的抖动,替她搭起一张最原始的帐篷。终于,两个人在风中,在雨中凝成了一座僵硬而由凄美的丰碑。
风依旧大,雨依旧猛,小路的远处却有一只白伞飘过,白伞下面是一个如伞一样洁净的小姑娘,嘴角始终挂着一丝淡淡的微笑,如一只洁白的蝶一般在雨中轻轻的走来。
漆黑的云,墨墨的山,浑浊的雨,整个世界的背景是那样的昏暗,沉重;可一人一伞的出现,竟使人不由有了一种轻空的感觉,伞也夺目,人也轻灵,一人一伞是那样的飘逸灵动,毫无毗瑕的向前飘来。
可当她接近这座丰碑时,她的脸突然变了,她开始上上下下前前后后左左右右仔仔细细的打量着这座丰碑,终于,她开始忍不住伸手去摸那个男的的脸。
一股逼人的寒气传来,冷硬如铁!
“真的是石头?”姑娘突然笑了,转过身子上路。
“姑娘,我借你的伞用一用行不行?”姑娘不由吓了一大跳,盯着那尊石像叫道:“你是在跟我说话?”
那石像点点头:“我想借你的伞!”
“为什么?”姑娘问道。
“因为我的朋友病了,而且病得很厉害,她不能再淋雨了!”石像道。
姑娘低下头看了那座躺着的石像一眼,却发现她的头发都是干的,不由笑道:“你弄错了,她根本就没有淋到一丝雨;更何况,现在雨下的这么大,我若把伞借给你,那我怎么办?”
石像不由长叹了一口气道:“她没有淋到雨,只是因为我的内功,可我的内功已经再也坚持不了多久;我借你的伞,将来不管你要什么,我都尽量的谢你!”
“自己淋得如同僵尸,却用内功将另一个人烘的连发丝都不沾一丝雨滴,好高深的内功修为!”姑娘心头不由一骇,嘴上却依旧笑道:“即便是我肯把伞借给你,可给一个死人打伞又有什么意义?”
“她没有死,她不过中了‘死血衔燕石’中的‘情人泪’而以,只要我找到‘圣域’中的‘燃灯草’,她仍旧还是一个活生生的人!”石像连忙道。
“圣域?”姑娘不由大吃了一惊“那可是传说中的地方呀!它真的存在吗?”
“它必须存在!它没有理由不存在!因为只有圣域中的‘燃灯草’才能救得我的朋友!”石像中竟有热泪流出,和着冰冷的雨水一起流下。姑娘竟突然在这冷雨中第一次感到了温暖,虽然有限的可怜,但却把你的整个心都熏暖。
“伞,我可以借给你,可你知道怎么还给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