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墙向南走,赫天南突然发现不对,不由问身边的一个兵丁道:“怎么不对,咱们走的不是府衙?”
“府衙?”兵丁嘲笑道:“咱们知府大人今天要给三姨太过生日,没得空理你们,先在大牢过一夜吧!”
“她娘的时知府……”赫天南不由怒道,却被薛沉香一把拉住道:“赫公子,你做什么?李汉成是在拖延时间,可咱们需要的,不同样也是时间吗?田大人的印一天找不回来,咱们就一天处于被动,能忍则忍,况且,咱们想出来,一座小小的府衙大牢有什么用?”
田大人却怒道:“像这样的狗官,到时老夫绝不会给他好看!”
众人进了大牢,牢门一开,一股霉臭之气立即迎面扑来,江城月不由皱了皱眉头,李梦莲、田尺儿则早把鼻子捏了起来。
一行人往前走,只见两旁木栅内的犯人一个个都面黄肌瘦,蓬头垢面,一见有人进来,立即一窝蜂般扑到大栅上大叫道:“官爷,冤枉啊,冤枉啊!”
狱卒立即拿了棍子在木栅上一阵乱敲道:“吵什么!吵什么!你们都死了老子?谁再吵,先托出去一刀砍了!”棍子敲在不少人的手上,立时惊叫声、叫屈声响成一片,整座牢房中一片愁云惨雾。
别人尚好,田尺儿生平第一次到这种地方来,却如同到了十八层地狱一般,不由将身子紧挨着赫天南,轻声道:“赫大哥,我怕!”
赫天南却拍拍田尺儿的肩膀柔声道:“别怕,有我在。”
金碧良走在前面,听得两人柔声对答,心中不由一痛,连忙向前急行几步,心中暗道:“金碧良呀金碧良,你怎么越来越没出息了,你断了一条臂,又做过那许多坏事,凭什么跟人家争?”
狱吏推开一扇牢门,叫道:“进去吧!”
众人鱼贯而入,就听身后稀里哗啦一阵声响,门给锁上了。
田尺儿上下打量了一下牢房,只见里面墙皮斑驳,渗着水,乱石瓦砾中散着几根稻草,但更多的却是人类的血迹和满地的蜣螂,一阵阵骚臭直呛人耳目,田尺儿不由吓得连退几步,伸袖在鼻前连扇了几扇,哭丧着脸叫道:“这是人住的地方吗?”
“没办法,咱们就在这里将就一下吧!”江城月道,说着仔细拣了那几根稻草,请田大人、尺儿和李梦莲坐下,又问薛沉香:“薛楼主,你也坐一会儿吧!”
薛沉香却掐着指头在牢房里踱来踱去,口中念念有词:“一百里,日行百里,再加上半天时间……”
“你还算什么?”赫天南不由问道。
“看看大人的印什么时候能送来!”薛沉香笑道。
“什么时候?”田尺儿不由问道。
“让我再算算……最迟明天中午!”薛沉香笑道。
“天哪!还要明天中午?我现在就受不了了!”田尺儿不由惨叫道。
江城月却道:“薛楼主这么有把握?”
薛沉香笑道:“要不要我把头赌给你?”
江城月忙笑道:“那还是算了吧,薛楼主敢赌脑袋的事,我肯定是必输无疑!”
众人不由轻笑。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田尺儿突然叫道:“李姐姐,我好想吃东西,你们饿不饿?”
众人这才发觉已是从早上到现在久已没吃东西。李梦莲不由道:“这儿应该有送饭的吧!”
却听邻牢一个面黄肌瘦的老头儿有气无力地说道:“各位是刚进来吧!这儿一天只有两餐,辰时的饭已过了,你们只有等到戌时的半碗稀粥了。”
“什么?半碗稀粥,够鬼喝呀!”田尺儿不由大吃一惊,跳了起来。
“半碗稀粥已经很不错了,能撑到死不了,那些两天都喝不到半碗的。”老头儿叹道:“饿急了就吃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