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这难耐的苦痛逐次消减。
饼了一阵,江青语音低哑而细弱的道:“前……辈,全庄主……他?”
长离一枭低头望了一眼,无奈的扬头道:“全立狠手辣心,在重伤身残之后,仍然妄动真力,强聚内劲,在他真力突之际,已使他重创的内腑裂碎,经脉交结,看情形他除非再有一命相生,否则,只怕难回生天了!”
江青全身显而易见的猛然一震,颤声道:“老前辈……请你务必设法救他一命——唉,这冤孽可造深了………”
长离一枭长叹无言,江青又吃力的道:“前辈……果真无……法可施了么?”
长离一枭低沈的道:“小兄弟,全立对你,老夫亦十分明白他的存在性是如何重要,若有一法可施,甚至要老夫以生命换全立之命,老夫为你,亦绝不吝啬,少兄弟,你之一切,不啻较老夫自己更来得重要。不过,今日全立的生死,乃他咎由自取,实难加责于你,自作之孽,岂有可为?”
这时,一阵低柔的呻吟微微传来,全玲玲已经醒转过来,海天星纪雷转头望向长离一枭,似有所待—长离一枭轻轻点头,道:“纪旗主,古人曰:嫂溺援之以手,目前事至非常,你可扶起全姑娘至此,不必墨守成规。”
海天星纪雷恭应一声,小心翼翼扶起身躯早已羼弱不堪的全玲玲移向全立榻前。
江青悲哀而怜惜的回头望向全玲玲,正好与全玲玲惊恐逾恒的目光相触。
于是——
没有喜极的号叫,没有欢愉的笑声,全玲玲双眸如痴如醉的凝视着江青不动,晶莹的泪水,汨汨流下,嘴角更在不住的抽搐!——
这安静,却代表着无尽无绝的关切,这泪水,又象征着多少深浩的柔情蜜意与欣慰啊!
江青低哑的牵动嘴唇:“玲玲,你受惊了。”
全玲玲微微摇头,颤抖的道:“不,我只怕你……”
江青柔和的道:“别担心,我没有事,一切都已成为过去,但是,玲玲,我希望你能坚定自己,迎接另一个沈重的打击,这打击对我……也是相似的痛苦,假如你受不了、你可以尽情的哭泣。不要再让抑郁埋藏心中……”
全玲玲彷佛有预感似的低头瞧向躺在软榻上,业已奄奄一息的老父,当她的目光才一接触全立那垂危的景象时,不禁如遭雷击般猝然抖动了一下,两眼发直,摇摇欲倒!
海天星纪雷慌忙扶住全玲玲左臂,举起手中的一个描金小瓶,迅速凑在全玲玲口鼻间,让她深呼吸。
半晌——
全玲玲悠悠睁开眼睛,离海天星扶着的手掌,如一个轻飘无主的幽灵般柔弱的跪在全立榻前,泪如雨下。
长离一枭又是一群深深的叹息,温和的道:“全姑娘,别再伤心了,身体要紧,现在,你如有什度话就请赶快和令尊说明,老夫的一口混元真气,至多只能再保住令尊一炷香的时间了——”全玲玲闻言之下,更是混身颤抖,泣不成声,在此时此情,她那里还想得出什度话讲呢?
江青向长离一枭点点头,长离一枭立即猛收腹部,用力将一大股真气贯入全立背心,而一阵低哑的呻吟之声,随着这股真力的加强贯入缓缓自全立口中吐了出来。
于是——
全立的双瞳已不再翻动,眼皮却缓慢的睁开,挥舞的双手。随着身躯的肌肉,似瘫痪般软绵平垂,目光痴呆的注视着跪在床前的全玲玲,良久,良久,才有了一丝儿神采,才有了一丝儿略表灵智的转动。
全玲玲悲哀的叫着:“爹——”全立身躯又是一阵颤抖,长离一枭急忙运起力道,又是一股真气贯入,半晌——
全立才又睁眼喘息,他大大的呼吸了一阵,声如游丝般微弱的说着:“江……青……生……死……如何?”